暴雨如同恶魔的手指,在观星居的屋顶上敲打出死亡的节奏。
深夜的警报声如同利刃刺破寂静,若素从半梦半醒中惊坐而起,浑身冷汗。
她摸索着点亮星灯,却在昏黄的光线中看到一抹不寻常的暗红。
灯座底部,有什么东西正在渗出,粘稠的液体顺着青花瓷纹蜿蜒而下。
若素的心猛然揪紧,颤抖的指尖触碰那液体,鲜血的铁锈气息瞬间弥漫。
床头的信笺上,用歪斜的笔迹写着:“下一个是阮文”。
“妈妈!”若素声音几乎嘶哑,慌乱地抓起电话拨向阮文的号码。
无人接听的忙音如同一记重锤,敲在她的心上。
安之闻声而来,脸色在看到血迹与恐吓信的瞬间变得苍白。
“我去苏城,你留在这里等消息。”安之果断地说,已经抓起车钥匙。
“不行!我一定要去!”若素眼中满是决绝。
“若素,听我说,”安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如果我们都走了,证据怎么办?”
暴雨中,安之驾车疾驰在通往苏城的山路上。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若隐若现,如同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猎手。
盘山道上,方向盘突然变得沉重,刹车踏板一踩到底却毫无反应。
“该死!”安之咬紧牙关,眼前是急转弯,悬崖在前,黑车在后。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打方向盘,车辆撞向山壁的尖石。
剧烈的震颤中,安之甩开安全带,在车辆坠崖前一秒跳出。
她的身体在湿滑的路面上翻滚,背包中的证据散落深渊,连同她的那枚青金石戒指。
苏城老宅,阮文正在收拾嫁衣上的银线。
门铃声突兀响起,她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年轻人。
“阮女士,您的特快专递。”对方的声音莫名熟悉。
门刚打开一条缝,冰冷的刀尖已经顶在了阮文的喉咙上。
“别出声,带我去密室。”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老宅暗门后的绣品库被翻得底朝天,阮文心爱的苏绣作品散落一地。
男人粗暴地撕扯着每一幅绣品,寻找着什么。
“它不在这里。”阮文冷静地说,双手悄悄摸向腰后的剪刀。
若素赶到老宅时,门半开着,屋内一片狼藉。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目光却被墙上那幅《百子图》吸引——那是母亲最平凡的作品,却唯一挂在原位,甚至有些歪斜。
凭着直觉,若素摘下《百子图》,在绣品背后的夹层中找到一把铜钥匙。
密室的门在钥匙的转动下缓缓打开,昏暗的灯光下,一叠泛黄的纸张静静躺在木盒中。
那是带着血手印的矿工请愿书,每一个指纹都控诉着二十年前的真相。
“别动。”冰冷的刀尖突然抵在她的背后,连同被捆绑的阮文一起被推进密室。
“我们找了这个二十年,终于——”歹徒话未说完,却被若素轻声哼起的《纺月谣》打断。
那古老的曲调仿佛有魔力,让歹徒恍惚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若素和阮文同时行动,以缝纫剪刺向歹徒手腕,夺门而逃。
安之浑身是伤地爬回星空学堂,却发现教室空无一人。
若素的课桌上,一张星象图被翻开,红色的口红在某处画了一个醒目的圆圈。
她立刻认出那是废弃气象站的坐标——那里曾是林教授生前的办公地点。
追踪途中,树丛突然窸窣作响,一记闷棍从背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