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看着请柬,狠狠关闭了弹窗。
像所有豪门小说一样,周氏是一滩巨脏的浑水。
她和周酉的爹是周氏的掌门人,叫周景明。是个比周酉有过之无不及的活阎王,疯起来自己老婆孩子都杀。
周酉的母亲江岑早逝,续弦周晏母亲许伊早年入狱。
少了母亲的周酉和周晏长期活在周景明的阴影下。周酉心思阴沉,周晏则是虚伪胆小。
周景明是疯子,几个叔叔则是一群笑面虎。
周景明死后,叔叔为了争权斗个你死我活。经过了一番斗争,周酉才坐上掌门人的头把交椅。
也不知道疯病遗传吗?
要是剧情走完之后,周酉也发起疯怎么办?
周寅长长叹气,心里骂了阎王和系统八百遍。
现在的剧情线——周酉的爹还没死,但是有周酉这个活阎王,估计也大差不差只剩一口气了。
窗外的雾气浓重得化不开,周寅的心也跟着像吃了铅。
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前途也得她自己挣了。
*
周氏年会。
游轮缓缓驶离海岸。
灯火阑珊处的海面上泛起阵阵波光。
舱内,权利和欲望顺着香槟塔酒液溢出,又在杯中随着细密的泡沫上升。
周寅在造型师的帮助下,缓缓带上了闪亮的项链,碎钻与珍珠交织成一道亮丽的光带,环绕着她的脖颈上。
她看向镜子里的女人。
这条裙子点缀着从银河里取下的层层水钻,在灯光下为女人的肌肤折射出点点繁星。
白色裙摆吻过柔软的地毯,漂亮的羽毛披肩包围了她,将她装点成漂亮的天鹅,奔赴夜色的邀约。
半透明的薄纱包裹住她的身体,将脆弱的曲线若隐若现。
"我可以加里衬吗,我不想这么穿。"
周寅转头问造型师。
造型师笑着摇摇头:"这件衣服是小周总提供的,是今年J家的新款。周总特意嘱咐要这样穿。
今天的晚宴上您一定是最漂亮的,谁看到了都会爱上您的美丽。"
"真是是为美丽大费周章。"周寅嘲笑道。
实际上是用此作为借口将她也化作一件藏品罢了。
周酉要把她卖给谁?
周寅沉着脸,在造型师的搀扶下离开了镜子。
*
许望舒被周酉带入宴会厅时,晚宴正值高潮。
他身着一件简单精致的灰色西服,气质出尘。
与他并肩而立的周酉,则身穿一套黑金花纹西服,目光锐利而带有侵略性,仿佛全场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寅注意到许望舒苍白手腕上缠着黑色丝绒,像沉重的枷锁。
和周寅四目相对时,许望舒的睫毛微颤,随即沉下目光不再看她。
"这是我妹妹,周晏。" 周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指腹轻轻蹭过西服袖扣,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周小姐。"许望舒轻轻点头,依旧不再看向她。
周酉淡淡地转身,替周寅扶正项链上珍珠的位置。之后将她推向一旁的男人。
"林先生刚在苏黎世建了私人药库。"
被称作林先生的青年穿着格纹西装,银丝眼镜后有双灰蓝色眼睛,他转动无名指的铂金戒,手套剐蹭过周寅掌心。
"听说林先生的古董斯坦威缺位女主人调音。舍妹晏晏最擅长柴可夫斯基。"
"晏晏不如今天就赏光弹奏一曲,恰好乐队都备齐,就《六月船歌》怎么样?" 林先生微笑着问。
周寅猛地后退半步。
她哪会弹钢琴!
"昨天...左手受伤了,下次有机会再弹吧。"她结结巴巴地说。
"哦?晏晏昨天是又创了什么祸?"周酉咄咄逼人,她的左手手腕被握得生疼。
"周总,叙白。"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插过来,周酉闻声收起了手。
水晶灯投下的阴影中,周寅刚松了一口气,却被脑内炸开系统提示音吓得一激灵。
【主线任务2:散布许望舒与林氏基金代表顾婉清搀扶的剪辑视频(拍摄倒计时60分钟)】
林氏基金?周寅一愣。
她记得林氏在小说中,算是周氏集团的对家,手中握着周家把柄。
刚刚说话的女人正是顾婉清。
她大约三十岁,一双美目配着耳边首饰的鲜翠。
她微笑着和周酉交换寒暄,随后目光便落在了许望舒身上,带着几分兴趣:"许先生这么年轻就才华横溢。旧伤发作近期不再出演,真可惜。"
许望舒没有客气回复,只是平静地说:"您谬赞了。即使没有机会站在公开的舞台,也总不会放弃。"
周寅觉着那话他像是给他自己听,她忍不住看向许望舒。
许望舒只是垂眸,淡淡地看着地面摇曳的光影。
他自己并不真心相信。
之后他没再多说,转头按周酉说的带顾婉清入座。
一旁,顾婉清自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周寅盯着他们的背影,系统的倒计时已悄然开始。
她叹了口气,从手包中拿出了微型相机,快速拍摄下他们的身影。
金色的水晶吊灯下舞台展开,海风中冗长的晚宴缓缓开始。
*
周寅的位置在林叙白身边,她寒暄了几句便想借起身离开,却在主持人低沉的声音里缓缓坐回座位。
"请欣赏许先生和李女士带来的表演"
灯光转暗,舞台此时化作镜面迷宫,将男女主的身影重叠。两人各自站在舞台两侧,舞步中千丝万缕的缠绵。
女孩和她的傀儡产生了爱情。爱情将俩人拉入深渊,却逃不脱命运的束缚。
细钢丝缠绕在许望舒的手腕,像提线一般牵引他向前。
他的每一次旋转都像是为了迎合命运的安排,然而疼痛的伤口却在旋转中崩裂。血迹渗透开来,染红了他洁白的舞鞋。
上空洒落片片玫瑰花瓣,周寅的目光与舞台上的玫瑰花瓣交织。女孩的身体逐渐失去力量,死于黎明清冷的光里。
周寅猛地起身,转身朝着出口走去。她想不再忍受这种虚伪的浪漫,花瓣被她不留情地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