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这男子迅速收了力,大声的嚷道:“你这小子,当心我的鱼竿,这可是楠木的!老夫刚做不久!”
但他击打的动作也未停,周祯反应也极快每次都挡住了来人。
刚一会,男子便收了手,“得了,老夫的鱼竿,老夫心疼。”
“你又打扰我钓鱼了。”周祯淡淡的说到,手也慢慢理着鱼线,
“不过,你这湖估计是没鱼了。”
“谁说没有,是你功夫不到,就妄想钓到我这湖的鱼?”说着,男子也不忘拿着酒葫芦喝了起来。
周祯将鱼竿甩了过来,柒七反应到也快,顺势就接住了鱼竿。
“咦?这还有个人?怎么是个女子,总跟着你的常棣呢?”
男子拿着酒壶,走过来打量了柒七一番。
“你不是嫌他做事不好?换个人来和你作伴。”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女子做事比男子细心百倍,常棣那些五大三粗的做派,老夫早看不惯了。只是老夫多年了独来独往惯了,也用不着人跟着。”
面前这人的衣着狂放不羁,甚至胡子拉碴,如此不修边幅,竟说自己不喜欢五大三粗的做派?
周祯闻言,却面露微笑:“你要不要人我都留在这里,只一条,别让她丢了。”
男子弗着胡须,长叹一口气:“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这女子何人?”
“你仔细瞧瞧便知道了。”周祯道。
男子又围着柒七打量了好几圈,笑道:“姜家的?你竟然这么快就让她跟了你。”
柒七闻言不语,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她二人素未谋面为何知道她姓姜?
男子又凑上前来细细打量了柒七一番,眯笑着眼说道:“既如此,日后叫我陵叔吧。”
柒七点头称是。
周祯和那陵叔入了草庐里间,叫柒七在外间侯着。
约莫到傍晚时分,周祯出来骑着马便走了。
柒七从庐内小窗,看着周祯的身影没入林间,再无痕迹。
“这小子对你怎只言片语都不留下。”陵叔开口,乍得打破了柒七的愣神。
柒七只摇了摇头。
柒七来这儿眨眼便有了十日,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些东西,此地是子渝山处在一山间谷里,地处偏僻难以找寻。
而陵叔原叫杜陵,竟是大名鼎鼎的无棋手,他行踪不定,但也常会在各地最大的酒楼里摆盘下棋,多年来竟无一人能胜他。
世人因其棋艺无双,又无人能敌,便称他“无棋手”之名。
只是他每回下棋,都戴着铜面,无人见过真容。
杜陵不但棋艺了得,木匠手艺也是无双。
柒七常见他锯木做些模具,有车有船,而柒七从前做簪,也会一些锯木削型的手艺,柒七便得留在一旁伺候。
杜陵模型做得逼真,五寸长的船模,竟连舱室的窗门都做得活灵可动。手艺精巧无比。
闲时,杜陵便会与柒七对弈,只是柒七棋术不精,好在柒七做得一手好糕点,平日里常做些糕点与他,他倒也有了耐心教柒七几手。
“你怎么如此愚笨,这棋面你若还走这步,便真成瓮中之鳖了!”杜陵指着柒七刚落的子说道。
柒七不解:“我这也做成了围城之势了,怎么还是死了。”
杜陵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再看看棋局。”
柒七望去,细细品来才知,自己的白子布阵看似缜密,占据了高地,可却急于形成阵法,落入了黑子的圈套,倒被黑子牵着布阵了。
“棋步便是心术,你急于成阵,我便让你先成阵,可我也早顺着你的阵做好了自己的,故而反入我的阵中,这点心术都不明白?
人往往都做利己的事,我时常帮你一把你以为我在助你,反卸下些防备,须知我只是在利己。”杜陵拿着腔调说道,“今日就到这了,老夫懒得教你这蠢笨的,你自己悟吧。”
柒七便一分为二,自己与自己对弈了起来。
次日清晨,柒七又早早就在窗边练起棋来,看柒七这幅模样,杜陵用着宛若蝇蚊叮呤的声音喃喃自语:“其实你的棋术很好,我都是你教的呢。”
随后杜陵凑上桌前,笑着打趣道:“丫头,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周祯如何?”
柒七被他说话打乱了下棋思绪有些不悦,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后又有些发懵,疑惑道: “不懂陵叔所言何意?”
他继续道:“就是你与他也相识了一段时间,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是一个心有谋算,能力匪浅之人。”柒七平静的语气说着,虽是夸人的话,却仿佛又不是发自肺腑的答案。
杜陵撇嘴,满意道:“没有别的了吧?你没有喜欢上他吧?”
柒七吃惊以至于手里的棋子都没拿稳,直直的落在地上,喜欢周祯?为什么?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
于是她连连摇头。她被问得满头雾水,实在不知此为何意。
见状,杜陵笑了笑,说道:“那就好。”
他开心的转身离开,离开时他在柒七后背悄悄划了几下手势,心里喃喃自语着:“天极境果然还被封印着,这下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