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因为李东知在才开出的高价,今天难道他也在?
贵妇人交簪与玉明舍又招呼着柒七去会客。
柒七本拒了,可架不住堂主一次次的说(shui)说。
柒七刚入玉明舍,两旁站着的人便退出了舍间,还把门关上了。
柒七犯疑。
周祯一身深褐色的锦袍,手里拿着山茶花花簪,腰间一根玉带挂了只绣着双鱼戏珠的香囊,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漫不经心道:“要见你真难,还得花上一千两。”
柒七没料到竟然是周祯买下了花簪。
不知怎么的,柒七感觉自己被人监视着,浑身不自在。
周祯再次神色莫辨的道:“好久不见。”
自上次在子渝山收到的信,回京后柒七也再未收到周祯的消息,亦或说是下一个指示?也确实好久不见。
柒七不知如何接话,只是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好一会才道:“自殿下离开子渝山确实未见过殿下了,那随父回京的信亦是最后一条消息。”
周祯站起了身,把花簪放在柒七的手中,悠悠道:“本王要你做的事情是加重太子病势,让他一命呜呼,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吧?”
“嗯。”柒七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无悔么。”周祯问。
“我没什么悔不悔的,或许我本就是这样的命,况且还能报恩呢。”
周祯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话语,心里荡了几阵难以名状的涟漪。可即刻又恢复原样:“这簪子你留下吧,本王来此是想告诉你一声,你帮本王做成这件事,本王保你获得自由身。”
柒七心里一惊:“自由身,他怎么知道我想要的。”
周祯见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买胡人的马不就是想离开吗?本王倒是很欣赏你的性情,长在高门大院里却有向外看的眼界,所以事成之后本王许你自由之身。”
柒七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却平静如常,道:“多谢殿下,为此诺言我定拼尽全力。”
周祯竟如此明察秋毫,不过她想要的自由身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自由身,而不是像现在,竟还被他盯梢着,去哪干了什么都被知晓。
她要完完全全地摆脱一切!
周祯未再言其他,喝了杯茶就离开了。
柒七手里拿着那支簪子去了雅舍,看见那容蝉姑娘还在,柒七直接道明了来意:“姑娘,这支簪送你吧。”
容蝉心觉不合适,忙道:“姑娘,这不合适,我竞价没有玉明舍的高,这簪我拿不得。”
柒七向前将容蝉耳边的碎发往后别了一下,笑道:“这簪子是我送你的,它被买下了不假,但兜转又到了我的手里,我拿着倒浪费了它,我觉得这簪子与你有缘便送给你了,美人簪花最合适不过。”
容蝉听了这话,眼里泛酸,泪像决了堤的河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自从她入了花满楼不知受过多少冷眼,就是几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是虚情假意,可面前这人却如此真诚温柔的相待。
“多谢姑娘,要不然你收了我的银两吧。”
柒七撇了撇嘴,佯装怒道:“傻姑娘,我送你的要什么钱呢!有机会给我弹一曲吧。”
容蝉也露出了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今日我没有带筝,我……不如等我去取筝。”
柒七顿了顿说:“日后有缘再听仙乐。”
柒七知自己不能久留,和容蝉道了别后就回了府。
马车上,周祯若有所思。
周祯明知道姜筠柒是姜世晟的女儿,叫她做事会有危险,可当他第一次在沐合堂见到柒七几丝像葛笙的眉眼,见到太子几番亲近行为,又有杜陵的预言。
他知道,他必须要她去帮自己走这一步。
她说他是他的救命福星么。
她说要向他报恩么。
可她不知道,那日在后巷他们在追杀尹子湖看到乱入之人以为是一伙的,他不屑于多杀一个,于是命常棣放箭,可她转身时他看见了那熟悉的眉眼,所以他上前救了她。
她也不知道,那日她躲到假山旁风吹起她的裙摆,他望见后扔了石子吓她,她便真落了水,他踏步离开了后园,只是他耳力过人分辨出了是她的声音,所以他下水救她。
她更不会知道芙青楼是自己的的暗庄,一人一物出入他都能知晓。
他得知太子、姜世晟在青州附近寻找姜筠柒,芙青楼又给他呈报两个青州方向来的女子入了芙青楼,他想赌一局便命人留住她们。
果然,天不负他让他赌对了。那日她遇到醉汉也算他来得及时,真真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但若是他没有留住她,或许她也不会遇见那两个醉汉……
这些日子,他命人暗中调查她,得知她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太尉之女,一个想获得自由的困顿女人。
还有杜陵的那个占卜:姜筠柒是命定之人,若想除了周恒,依靠姜筠柒难事将变成易事,这是天命。
本想让杜陵再卜出他与姜筠柒的联系,这些一而再再而三的交集他也实在不解,可就在摆好卦符将算出时一阵风吹乱了阵步,符纸散落在桌上。
杜陵见罢,淡然言:“你看,天机不可泄露。”
她就是帮他走最后一步最合适的人选。
周祯回到自己的马车里,细细闪过他与她的相遇。
“吁——”
车夫拉停了马打断了周祯的细思。
“殿下,高小姐的婢女拦了马车。”车夫回禀。
车外又传来一声婢女的回禀:“昭王殿下,我家小姐邀您到味珍楼一聚。”
周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