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正准备驳了柒七的话,却先听到了周恒的声音:“无妨,今天是本王大喜之日,饮一杯酒而已,况且太子妃也说了不喝合卺酒不算完整的礼成。”
柒七听到这才放下心来。
周恒拿着喜秤掀起了柒七的盖头。
“太子妃果真倾城。”周恒喜声道,直直的盯着柒七,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他眸里印出葛笙的模样。
柒七被盯得有些尴尬,只得垂眸不对上他的眼睛。
嬷嬷拿着银针对这酒试了又试,无事后道:“太子殿下,可以饮合卺酒了。”
嬷嬷的话打破了周恒出神的思索。
柒七,周恒二人对饮此酒。
柒七看着周恒的酒杯,一滴不剩,如此,她总算是安心了。
饮了酒后周恒便去泡了药浴,柒七也由着侍女为她卸下脂粉。
但柒七算是明白什么叫骑虎难下了,刚刚吩咐将浴桶拿到了里间,她担心着她在这里沐浴时周恒进来了该怎么办。
他们虽然已是夫妻,但这事她实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于是乎今日柒七沐浴时,就碰了碰水后便擦了身子穿好了衣服,这沐浴时间连一刻钟都不满,侍女们大为不解。
柒七只想在周恒进来前端端正正的坐着,不想做一幅活色生香的图。
她坐在床前,想到一会儿周恒昏睡的事心里有些忐忑,怕药效不到。
“周恒身子一直不好,或许本就不能洞房。”柒七心道。
“不过不就是一场欢爱么,周恒俊朗,自己也不吃亏。”柒七又安慰着自己到。
柒七心中过着一遍遍周恒的事,却如何也想不到大婚之夜周恒宿在了书房,柒七得到太子殿下宿在书房的消息后更是喜笑颜开。
柒七一个人美滋滋的躺在床上,想着日后如何让周恒更加羸弱的事。
可她实在太累了,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柒七美美的睡了一个觉,也睡到忘了时间。
于是柒七醒来时周恒已经用完了早膳,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周恒看见柒七醒后,满是愧疚的说到:“昨日本王实在身体有些不适,怕打搅了你便去书房休息了。”
柒七有些受宠若惊:“殿下哪里的话,我……臣,臣妾自然以殿下的身体康健为重。”
一时要改口,柒七还有些不习惯。
“不知殿下昨日是怎么了,可是旧疾复发了?”柒七关心道。
周恒点点头:“算是吧,昨日身体觉着软绵无力的,又伴着些耳鸣。”
柒七蹙眉问道: “殿下要不要紧?”
“老毛病了,你不用担心。”周恒盈盈笑道。
柒七听着这些,心里却不是滋味了起来,太子久病缠身,这些年来日子一定不好过,如今要加重他的痛苦,她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又转瞬想起流亡在外的日子,天子无道,以至百姓流离失所,这些种种也有着太子的手笔后不忍便又消失不见。
权贵们的利欲争夺殃及的却是无辜百姓。
果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昨日大婚之夜他因身体不适的缘故不入洞房,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实在是病重。
他的大婚也用来告诉世人他的病情,太子天命不永的箴言即将成真。
柒七也成了局中之人。
这趟水深不可测,她一定要做好万全之策。
“你快起来用些早膳吧,不然一会儿进宫谢恩了你可要吃不上了。”周恒满是温柔的轻声说道。
柒七点头应允道:“好。”
柒七换好了华服,匆匆用了些早膳后便跟着周恒入了宫。
皇后虽然没有真的被废但也被下了旨意禁足凤鸾殿,褫夺掌六宫之权,还不允许有人伺候,空有皇后的头衔却与庶人无异。
现在宫内是一位昭仪管事。柒七刚听宫女说,这个昭仪便是从前的原美人。
这个原美人柒七自然是熟悉,元宵那场舞,柒七实在忘不了。
虽无皇后,但也没有太子与太子妃礼拜昭仪的道理。若细究起来,太子妃的地位比昭仪还高些。
毕竟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也将是未来的六宫之主,大熙的国母,所以周恒柒七二人进宫只向皇上谢恩,不必往后宫里去。
柒七便是在这无极殿门看见了周祯,他在为皇后求情。
皇帝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皇上,太子与太子妃来向您请安了。”公公回报着。
“进来吧。”殿内的皇帝开了口。
周恒在进去前,转身对跪在一旁的周祯说了句话:“六弟何必如此呢,六弟没了皇后还有钟丞相,还有樟州的兵马。”
周祯冷笑:“皇兄,咱们这个父王恨贪,更恨拥兵自重,因为他怕谁端了他的江山他就过不了这神仙般的日子了,皇兄说臣弟的什么樟州兵马,这不是要害死臣弟么?臣弟哪有什么兵马,倒是皇兄,青州的兵都调到淮阳去了。天下一半的兵马不是尽归你手么?”
周恒闻言身子一顿,扯了一个难以琢磨的笑后便拉着柒七进去了。
周祯看着二人依偎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涌起怒火。
周祯一心想致周恒于死地,就像周恒也想杀了他一样。
周恒或许是在知道他的母亲是皇后所杀后便想杀了自己。
但自己为什么也一定要杀了周恒呢?
是自保!是因为周恒是他登上那皇位的碍脚石!是皇权不容他人共有!
现今当务之急是要加紧处理周恒南方的兵马。
周恒既然已经拥兵,是不惜引得兵戈之祸也要保住皇位。
可他周祯,怎甘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