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难以阻挡，进入了迈向下一年的冲刺阶段。
秦止宁没有课的时候，就会去席作存的教室旁听，当然大部分内容都听不懂，她就会抱着书在旁边上自习。
有秦止宁跟着，席作存觉得自己这半个月的出勤率高的惊人。
陈科自然是目瞪口呆，他挠了挠头，看着经常出现在教室的秦止宁，对方整节课都异常认真地看书做笔记。
于是陈科最后得出结论：秦同学要准备考我们专业的研究生！他大为赞叹，太努力、太大胆了！
这节又是那个严肃的小老头，他扶靠在讲台多媒体柜子边缘，右手揉搓着粉笔，沙沙的白沫子像瀑布一样往下落。
席作存晃了晃笔，偏过头看向右边。
秦止宁穿着一件白色圆领毛衣，侧脸淡漠平静，微蹙眉毛，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字。
她座位紧靠着墙壁上挂着的暖气，干燥的热度烘烤得她整个脸颊都微微泛起红。
小老头咔咔咔在黑板上写了一串东西，然后悠闲地说道：“都看一下，我找人上来做。”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患上了眼珠多动症，左右上下胡乱撇就是不看老师。
徐老师抬起下巴，眯着眼睛扫了一圈。
此时此刻，秦止宁那吸引各年龄段的“乖好人”形象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徐老师点点头：“诶，那个倒数1、2……对，倒数第四排最右侧的女生，穿白衣服，你来回答一下。”
学生时代重要法则一——无论你在做什么，发呆神游、睡觉还是写作业，都能在瞬间捕捉到老师口中的“那个谁”是谁。
秦止宁慢慢抬起头，和小老头的眼睛直直对视。
我顶多会算个简单微积分和线性代数，这鬼画符的都是些什么？
她慢慢站起来。
学生时代重要法则二——先道歉、再解释、最后诚恳保证、展望未来，就能至少抵消60%的伤害。
秦止宁抿起嘴，用最真诚的眼神望向徐老头：“对不起，老师，这道题我不会做，我下去一定会再好好钻研一下。”
徐老师对着她笑了笑：“好，坐下吧，等会儿认真听。”
小老头继续乐呵地说道：“那她男朋友来吧。”他递上粉笔：“我们大学霸，你来做。”
......
教室里的生物仿佛一瞬间被蒸发了，安静得只剩下多媒体机器呼呼地坚持抗议。
角落困得直点头的惊醒了，偷偷摸摸玩儿手机的啪的扔掉手机，前排认真听讲的都放下笔，缓缓转过身。
陈科以每秒五毫米的速度张开嘴巴，咔咔拧动僵硬的脖子回过头：“？”
席作存愣了一秒，然后垂下头轻轻笑了笑。
他站起来，在众人夹杂着好奇、震惊、八卦、凑热闹的眼神中，接过老师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快速写起来。
除了徐老头抱着手臂在旁边看着，其他人已经没人关心黑板和题了，齐刷刷地转移目标，看向了秦止宁。
秦止宁：“……”
她默默摘下了眼镜。
“嗯，对了，下去吧。”徐老师挥挥手，然后继续讲课。
席作存坐下，看向秦止宁，对方依旧面色如常地盯着桌上的书，只不过——
没戴眼镜……
他手握成拳，抵住嘴角。
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
席作存打开：
陈科颤抖地给他发了二十多条“？”。
他打字：【？】
陈科：【你什么时候和秦止宁在一起了？】
席作存：【半个月前】
不出一分钟，夏轩意就杀来了：【？】
席作存现在看见问号就头晕。
夏轩意也没废话，直接甩上餐厅地址：【中午来。】
11:50下课，陈科逆着人流像幽魂一样飘到教室后面。
他本来想气势汹汹地瞪着席作存，但没敢，于是换了个目标。
陈科对着秦止宁笑了笑：“秦同学，中午一起吃个饭吧，还有夏轩意。”
秦止宁看了一眼席作存。
陈科：“他当然也去。”
秦止宁：“好啊。”
三个人走进餐厅包间，就看到夏轩意手扶着两边的靠背，脸色意味深长地躺着，已经恭候多时了。
秦止宁挨着席作存坐在夏轩意他们对面。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先说话，只有席作存风淡云轻地给秦止宁倒了一杯温水：“暖手。”
夏轩意嘴巴张了张，又灰溜溜地闭上。
他打开手机，和陈科开始了面对面的手机交流。
夏轩意：【我不敢质问他，您来吧。】
陈科：【我就敢吗？】
夏轩意猛灌了一杯水，然后也转移了目标。
他温声对着秦止宁说道：“秦同学，你看看，想吃什么，这家蒸鱼非常鲜的。”
席作存也点点头：“这家特色菜，很受好评，尝尝。”
秦止宁微蹙眉心，看向他：“鱼的话……那你吃什么？”
席作存似是没想到她记得这么牢，他的琥珀色眼睛隐隐闪烁着笑意：“我吃……”他点了点：“这个豆腐吧。”
夏轩意嘴角一抽，最近情场失意的他恶狠狠地对着菜单就是乱点一通，最后菜多到桌子都放不下。
饭饱壮人胆，夏轩意终于开口：“席作存，你什么时候脱单的？”
“11月28日。”
夏轩意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你你你……你们你们……我我我……”
他举着筷子，手腕颤抖，语无伦次。
秦止宁在旁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席作存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夏轩意：“应该是我俩无奈吧，以后恋爱纪念日都是你生日。”
“那你怎么瞒着这么久不告诉大家？”
夏轩意声音铿锵有力：“你这不是渣男吗？糊弄人家秦同学。”
……
秦止宁在旁边默默伸出手：“那个，其实是我提出先不要告诉朋友们的，等过一段时间再给大家说。”她咳嗽一声：“我才是那个渣男……”
夏轩意和陈科愣了愣，跟没有灵魂一样地点点头：“嗷，是吗，行……那大家继续吃吧，真香。”
快要结束了，席作存去卫生间，陈科终于忍不住发表了感慨：“我是真没看出来，你俩感觉也不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