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作存提前交完卷,拿上存放袋里的手机就往外走。
整个教学楼像沉入了梦乡,脚步声都有了回响,空气里带着莫名清新的冷冽细风。
他走到大门前,才知道——
下雪了。
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来的格外的迟,如此悄无声息地,在万物表面洒下薄薄一层羽毛般毛茸茸的雪。
席作存刚想要走下阶梯,余光中发现右侧檐下站着一个人。
他转过头望去,对方正低头整理面前的花束,席作存走上前。
秦止宁看见眼前出现的鞋子,疑惑地抬起头,随后睁大双眼,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早就遇到他了。
秦止宁赶紧站直,问道:“考完了?”
席作存垂眼,笑着说:“嗯。”
秦止宁抚了抚手中的花,然后将它递上前。
席作存挑了挑眉。
“送你的,庆祝考试圆满结束。”
她又补充道:“虽然只有三朵,但是这是郑叔叔今年培育的茶花里最漂亮的,被我先薅走了。”
席作存的手贴着她的手滑过,捧起花,指尖的触感似有似无,激起皮肤一阵酥麻。
“谢谢。”
“雪下的也不大,我们直接走吧?”秦止宁提议道。
席作存自然是说好,于是两个人并排走入如柳絮翻飞的风雪之中。
片片雪花落在面前层层交叠、极其规整的六角花瓣上,更显得茶花的颜色明艳灿烂。
“我晚上就要回家了。”
席作存心里默默无奈:真是严谨,说陪考完就真的是考完就走。
“我送你。”
秦止宁摇摇头:“太麻烦了,你好好休息吧。”
旁边的人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秦同学,让你的男朋友发挥点作用吧!”
秦止宁:“……”
搬着行李箱下楼比上楼轻松多了,到了一楼她在宿管阿姨处登记后,就推开门上厚重的防风帘走出宿舍大门。
刚推着行李箱挪动几步,一双关节有些泛红的手直接接过,没给秦止宁反应的时间,将行李箱挪到右侧。
秦止宁瞄了一眼逐渐变大的雪,不远处还传来阵阵惊呼。
她掏出伞。
“我来。”
秦止宁:“我来打伞,分工合作嘛。”
因为要打伞,她的右臂紧靠着席作存的左肩,为了不让他淋到,干脆最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秦止宁:别说,还真省力气。
伞不算大,秦止宁的左边肩膀落下雪花,融化,留下水渍,她把伞又往右边挪了点。
这段路说长又不长,说短又不短。
脚踩在雪毯之上,发出嘎吱的轻响。雪凝结整个世界的声音,将喧嚣吞没,落下,只留下静默。
进了门,席作存先是垂下眼说道:“把衣服脱了。”
秦止宁低低一声“哦”,将羽绒服脱掉,席作存抱着衣服拐到旁边,然后拿着毛巾回来,直接将她的头拢起来。
舒服的绒毛在头发上轻柔地擦动,席作存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笑着说:“你怎么左边头发湿透了。”
秦止宁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伞太小了,你这儿也是湿的。”
空气中只有毛巾相擦的沙沙声。
秦止宁半仰着头,眼镜浮上一层雾气,她伸手将眼镜摘下来,手下滑的时候和席作存的手臂相碰,她的手腕正好搭在对方的小臂。
席作存的动作停下,他的手还拢着她的长发。
衣服和发丝上的融水在温热中慢慢融化,蒸发。
席作存捧着秦止宁的脸,慢慢逼近,轻声遵循她的同意:“可以吗?”
眼前的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一半掩在阴影之中,她缓缓点头。
接着,秦止宁脑袋一闪,突然回神,“等一下。”她轻轻推了推席作存的胳膊:“坐着亲好不好,我会站不稳。”
于是席作存脱掉外套,跟在秦止宁身后,慢慢悠悠地挪到沙发旁边。
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秦止宁摆了摆手:“你坐吧。”
席作存听话地随着她的指示坐下。
秦止宁走近,正对着他站着,席作存抬眼,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秦止宁思考了一下,说道:“你腿能不能再合上一点。”
席作存缓缓勾起嘴角,将膝盖回拢了一些。
下一秒,秦止宁跨上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席作存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秒,他动了动喉咙,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姿势。
秦止宁扶着他的肩膀,点点头:“就这么亲吧。”
获得了许可的席某人轻笑一声,按着她的背向下,迎上去。
不同于第一次,这回虽然依旧轻缓温柔,但他的唇舌像钩子一样,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在秦止宁的口腔里缠绕、撩拨、轻转,不断探索,慢条斯理地作弄她。
秦止宁难耐地哼了一声,她偏过头躲开,缓缓喘着气:“别……别舔那儿,好痒。”
席作存盯着她盈满水光、微张的双唇,声音低哑,喃喃道:“是吗?”
他的手向上,扣住她的脖子,再次吻上去。
突然,秦止宁一激灵,倏地攥紧手下的衣物,她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唇齿相交之处溢出破碎的呜咽声。
她缩了缩脖子想要向后躲,但却被席作存放在她后颈和腰间的双手禁锢着。
她的睫毛颤动,接着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血腥味道。
席作存慢慢放开了她。
秦止宁无力地垂在席作存的胸膛,看着面前被她拧的变皱的布料,然后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席作存的嘴唇上。
秦止宁瞬间站起来,转身走到了卫生间。
席作存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离去,垂下头,深深叹了口气:真是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
秦止宁靠在梳洗台旁,一脸懊悔地捂着头:我居然……
她生无可恋地抬头,凑近镜子,画面中模糊的人影眼角泛红,嘴唇红肿。
她使劲揉了揉双唇,然后活动活动嘴,低声说:“好麻,好痒。”到了后面,席作存直追着她敏感的地方,不断挑弄,她实在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秦止宁叹了口气,将门打开走出去。
席作存正站在不远处,听到响声,他偏过头看过来。
秦止宁背手,缓缓将门关上。
她先去桌子上拿了眼镜戴上,然后朝席作存走过去。
无声地对视了几秒,然后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都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道歉。
席作存先开口,看向她:“对不起,我不应该强迫你,在你挣脱的时候还继续亲。”
秦止宁眨眨眼,一头雾水:什么强迫?我不是自愿的吗?
她呆呆地点点头:“嗷……没事儿。”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的下嘴唇:“那个,你嘴疼不疼,药箱在哪儿,我给你上药。”
席作存这才反应过来,他伸出大拇指碰了碰嘴唇,挑挑眉。
他温柔地笑了笑,但因为破碎的嘴唇,显得整个人像艳丽的妖孽。
秦止宁眼神发散,咽了咽口水,然后倏地回过神,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她重复道:“药箱在哪儿?”
席作存给他指了指方向。
秦止宁拿着棉签,靠近。
她动作轻柔,眼神一动不动地落在伤口上,药液点点敷在上面,激起一片清凉。
“好了。”
趁她收拾东西,席作存低声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什么这样?”
席作存:“……”
他视线紧紧跟随着她:“没什么”,心里一动,然后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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