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没有说话,警惕地看着四周。“表姐一个人喝酒太无聊了,妹妹我来陪姐姐喝几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正是出云公主杨玥。
“见过出云公主。”长孙妘站起来向杨玥行了个礼。
“不敢当不敢当,本宫可不敢受长安陆令萱的礼。”公主连忙摆手说道。
长孙妘倒也没有生气,说道:“苏震南,你去下面吩咐一下,让她们把我以前存在这里的那几坛上好老酒拿上来。”
杨玥坐到了她的对面,说道:“有劳表姐了。”护卫们备好座椅,端来碗筷和餐食。
“公主这话可就不对了,陆令萱是北齐的老妖婆,姐姐我不过比你年长两岁,有那么老吗?”长孙妘摸着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
“姐姐虽然年轻,但是祸国殃民的本事可不比那老妖婆差。”杨玥笑着说。
“你忧国忧民,为什么不向皇上进言呢?何必来为难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长孙妘说道。
“论向父皇进言的本事,玥儿可比不上姐姐。前段时间姐姐进言,让唐国公进了大理寺,差点连命都没了。以前有多少正直的大臣都死在姐姐的进言之下。”杨玥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长孙妘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她的心情倒也不是很差,毕竟她的名声又不是第一天不好了,都已经习惯了。
长孙妘边吃边问:“对了,公主,唐国公和你有关系吗?我和他斗了三四年,以前怎么不见你替他打抱不平,怎么刚回来就为这点小事惹到你了?”
杨玥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道:“以前和我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恩将仇报,诬陷忠良。”
“哦,你不是和太子很亲近吗?我作为准太子妃,打击一下那些对太子居心叵测的势力,有什么错?”长孙妘反问道。
“还有,你当不了太子妃的,等着去大牢里吃牢饭吧。”杨玥说道。“你这样的人要是成了皇后,这天下还不知道会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
长孙妘没有丝毫愤怒,继续喝酒。苏震南带来一队侍女,在她和杨玥的桌子上添加了一堆小吃和蜜饯。
“牢饭的事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长孙妘敬了杨玥一杯,杨玥也干脆地回敬了一杯。
“小妹,你是看上李国公了,想扳倒我为他出气?”长孙妘笑着说。
“没有。”杨玥红着脸回答。
“姐姐我和他斗了这么久,要是会倒台早就被他弄倒了,你完全搞错目标了吧!”长孙妘笑道。
“再说太子和你同父同母,从小就那么疼你,为了一个唐国公,你难道还打算去投靠赵王?”长孙妘接着说道。
“根本没有的事,你别诬陷我!”杨玥生气地盯着长孙妘。
妘郡主若无其事地吃了两颗盐桃,然后缓缓说道:“没有最好,你不知道,我和他斗了这么久,他那点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他前年出征突厥的时候,看上了一个突厥公主。”
她话说到一半就沉默了。
“然后呢?”杨玥听到一半,有点着急。
“然后什么?你不是说没兴趣吗?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介意。”长孙妘倒起酒来。
“你!”杨玥有点生气了。
“公主殿下,要不要来喝几杯?你说得对,我一个人喝酒挺无聊的,你来陪陪我吧。”长孙妘笑着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公主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刁蛮和手段,别看郡主的级别比她低一些,但她还真斗不过郡主。
长孙妘有点疯狂,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还做过生意。更关键的是,父皇和母后对郡主的关心并不比她这个正牌公主少。
“哎呀,反正我也快要成为你的嫂子了,你个建议,你可要小心点哦,唐国公可是很招人喜欢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亲了呢。”长孙妘笑着对公主说。
杨玥原本是想来吓吓她,等以后见到唐国公时也能聊聊这件事,可现在被长孙妘这么一说,完全没了兴致。
她牙关一咬,转身离开了小院,随行的侍卫也跟着出去了,只剩下长孙妘和苏震南两个人。
她牙关一咬,转身离开了小院,随行的侍卫也跟着出去了,只剩下长孙妘和苏震南两个人。
“唱曲和弹琴的姑娘们呢?震南,帮我把她们叫进来,我们继续喝酒听曲。”长孙妘对苏震南说道。
时间到了平康坊宵禁的时候,她还喝得高兴,没回府,就在芙蓉苑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坐马车回府。
除了杨玥有点奇怪,长孙妘的生活简单又紧张,她不敢乱走。被贴上太子标签后,她做着符合身份的事,没事和太子走动,进宫见皇帝时说太子好话,顺便告发赵王党官员小事。
整个天下都在等大军集结和辽东出征结果。皇帝很焦急,上次出征失败了,这次不能再败。凉州长孙军多次击败叛军鼓舞士气,但彻底剿灭西突厥、吐谷浑和凉州本地叛乱是不可能的。
辽东之战还没开始,关西豪门就知道结果了,都心照不宣做自己的事。
大业八年过去了,除夕夜长孙妘一府的人热闹过年。第二天元日大朝会,长孙妘准备价值数万贯的奇珍异宝进献皇帝等人,送的时候肉痛,好在皇帝赏赐丰厚。
长孙妘朝会后回府,李安民晚上不陪家人却跑来。
“你不陪突厥公主跑我这里来干嘛?”长孙妘不开心地说。
“过年找你,喝喝酒。”李安民在院子窗前说。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宇文成都之前说得真对。”长孙妘拨弄头发,假装生气。
“我倒是想让你进我碗里来,可你不愿意啊。”李安民扔给她一壶酒。
“唉,真无聊,反正我也快嫁人了,就再陪你喝几杯吧。”长孙妘接过酒壶说。
“恭喜啊,你快当太子妃了。”李安民面色平静地说。
“好像杨玥对你挺有意思的,努力下能当驸马呢,当完中原驸马还能当突厥驸马,多好!”长孙妘喝口酒说。
“哦,对了,本公作为赵王一党的,不会轻易让你嫁太子的,你小心哦。”李安民说。
“呵呵,本郡主想嫁谁就嫁谁,用得着你同意?”长孙妘干脆回答。
“好啦,等打下辽东你就嫁,这事不止我担心。朝廷打赢了,我不拦你。”李安民无所谓地说。
“对了,长孙妘,你元夕有没有安排?”李安民问道。
“看情况吧,怎么,你有事情吗?”长孙妘不解地问。
“我想邀你逛西市,不带护卫,就我俩看花灯,你愿不愿意?”李安民说。
“嗯,看我心情吧,说不定太子也会找我呢。”长孙妘若有所思地回答。
“告诉你,你陪太子不陪我,我正月就发兵造反,为你我敢拉皇帝下马,更别说太子。”李安民生气地说。
“那就看你的诚意了。”长孙妘傲娇地说。
李安民借着灯光,看到窗台桌子上的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长孙妘,以后我们成亲了,我不想叫你娘子,还想叫你长孙妘,可以吗?”李安民轻声说。
“可以吧。”长孙妘随即说,“谁说要嫁给你了?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吗?”
李安民笑了,他们经历太多,他无法想象长孙妘嫁别人的样子。
“说好了,元夕你要和我逛西市灯会,你不来,我就去刺杀太子。”李安民认真地说。
长孙妘看着他说:“过年先不弹劾你了,正月之后我们继续。”
李安民倚在窗台前说:“刀斧手我不派了,正月之后放你几支冷箭。哦对,好久没烧你店铺了,砸你几个绸缎铺,你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