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玦才拉着兰潜跑过一个拐角,便不行了。
【运动有利于血液循环。】
他抱住一颗桃树,用脑袋在树干上轻磕。
“殿下!”兰潜用手心去垫司玦的额头。
哪想司玦慢慢地滑下身子,整个人跪坐至桃树前,头颅往前耷拉。兰潜便跟着蹲下身去。
“你们在干什么?!”
这台词真糟糕,司玦在失去意识前,心中想。
兰潜被身后的人扯开,摔倒在地,他抬头去看,来者是寻了司玦许久的裴小郎君。
“你对殿下做了什么?!”不怪裴渡乱想,上次慈铭寺之行,他可是瞧出来兰潜对司玦有意思,刚刚,刚刚他在后边看着,兰潜就像是要去亲司玦的脖颈一般。
怎么会不是这个想法?裴渡今日在马上看到那一截雪白,要不是怕坠马出事,他绝对是要去叼的!用牙齿在那儿刻下浅浅的红印,留下湿痕。
兰潜起身,拂去身上的尘灰:“殿下醉了。”
“殿下还说,如果他晕过去,便要我将他扛着,送到屋里去。”
是送到床上去吧伪君子!裴渡咬牙切齿。
“裴小郎君若是要搭把手,也是可以的,虽说小生一人足矣。”兰潜居高临下地看裴渡,裴渡此时蹲着,从兰潜眼底里看出淡淡的不屑来。
对方似乎在说,你不行,你抱不动十一殿下。
裴渡的确抱不动,除去天生体弱的原因,还有一个,今日他差点颠死在司玦的马上。下了马,司玦又飞快地溜走,他找了许久,这就让疲惫不堪的身躯更为难忍。
直到路过此处,他才遇见二人。
“我!”
“哟,各位这儿可真热闹啊。”
熙熙囔囔的声音自另一侧响起,九皇子在一众年轻公子的拥簇下行至三人的面前。
“九殿下。”兰潜和裴渡朝对方行礼。
不论他们刚刚有怎样的争执,该遵从的礼数不能落下,这便是高低尊卑、贵贱有序。
九皇子没理这两人,自顾自地跑到司玦面前,这一看,他便乐了:“哈!十一弟这是在做甚?像只猿猴,抱着树!啼笑皆非了真是!”
看到九皇子这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兰潜与裴渡皆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兰潜上前一步:“殿下,十一殿下醉了,草民正要将他送到寝屋里去。”
九皇子推开兰潜要将司玦抱起的手,他自个儿蹲下,捏自己十一弟的脸,拍了拍。
“哟,醉的真厉害,今儿都没见着他在宴席里喝酒,怎的醉成这样?酒量连三五岁的小童都不如,真丢脸。”司玦的脸被掐得往后仰,有小截的舌尖从他嘴中吐露出来。
跟个被下药的妓子一样,九皇子在心中恶意地想。
看到十一殿下这般被侮辱,裴渡的眼睛都要喷火了,他不管不顾地要去托起司玦的肩窝,先把人救出毒手在说!
只是兰潜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几乎同时往前,便撞到了一起。
正是这一耽搁,司玦悠悠转醒,睁开那双湿润润的眸子,先看见面前那张姣好中带着一丝野性的脸。
九皇子母亲的祖辈有胡人血统,随着九皇子年岁渐长,那淡薄的异域风情便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v■)看好戏。】
司玦反客为主。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呀!嘻嘻。”
本来想退开却被抓住手腕的九皇子:“……”
这小子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完全挣不开!
“放开!你给我放开!司玦!”九皇子去掰司玦那只铁焊一般的手。
砰的一声。
九皇子被按到了先前司玦抱住的那棵桃树上,司玦将背靠桃树的九皇子的手往上拉,扣在树干上,用另一只手去捏对方的下巴。
“真是只不听话的小野猫。”吧唧一下,司玦亲在九皇子的唇角处。
在周边围观的众人:“!!!?”
“唔呕——”九皇子吐了。
司玦的洁癖终究战胜了醉意,他在九皇子欲呕的前一秒飞速地撤离,撞进另一道宽阔的胸膛中。
那边九皇子吐的天崩地裂,这边司玦又见着一个调戏对象。
“咦,这也是个好看的。”兰潜低着头看司玦,听对方这么说。
司玦抚上他的脸,欲吻。
兰潜的心砰砰直跳,他低着头,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当我是死的吗!”裴渡去推兰潜,却只将对方推的一趔趄。
司玦本是要去亲兰潜的唇角的,但兰潜被裴渡那么一推,司玦的唇便贴着兰潜的划过,上唇甚至嵌到了对方的唇缝中去。
兰潜的脸腾的一红!
裴渡是没看见这两人到底有没有亲上,但瞧见兰潜那从耳根红到脖子的害羞劲,他便知道自己刚刚那一推干了多么一件好事!
刚刚那一瞬间柔软又潮湿的接触,让司玦不由地舔了舔上唇,他听到裴渡发声,注意力便又换了个地方。
“哎呀,你是在吃醋吗,真可怜,我也给你亲亲,不要气了嗷。”司玦飞速地给裴渡来了一下,亲在人的右眼下方。
气得肝疼的裴渡现在心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殿下,殿下。”裴渡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爆炸了!他双手捂着胸口,眼睛里溢出激动的泪花来。
看裴渡眼角迸出泪花,司玦皱了皱眉,颇为怜惜地替对方撇去,又将一滴用食指抹过,司玦将食指含在嘴里,拧了拧眉:“咸的。”
天呐!殿下醉酒竟然如此!早知道他就给殿下灌酒了!只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灌!
“司玦——”在一旁吐的快断气的九皇子缓过来了,他狠狠地看向司玦,大骂:“司玦!你恶不恶心啊!”
被点名的司玦看看九皇子,又看看地上的那一摊,飞速捂嘴::“咦,好恶心。不亲你了。”
九皇子气得脸都绿了。
眼看着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九皇子丢不起再被别人看到自己被强吻的那个脸,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司玦往手心里哈气,用鼻子去闻,不臭。
还好还好,没被那个吐一地的家伙传染口气。
“殿下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裴渡瞧见司玦的小动作,心里边向淌着蜜糖一般,他去抱司玦。
抱。
裴渡的领子被扯住,再也前进不了一分。
“兰潜!”他回头去看。
不是兰潜。
“裴小郎君。”裴渡撞进一双黑深深的眼睛中,他听眼睛的主人说。
裴渡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似的,讷讷:“赵,赵大人。”
赵遇松开裴渡的领子,他看向兰潜:“兰状元,有劳你将殿下带到屋中歇息。”
兰潜现在才从那柔软的一吻中回过神,连声应下,去挡住司玦看向赵遇的目光。
裴渡见了,他也要往这边跑,却被赵遇叫住:“郎君,你父亲正在找你。”
如此,裴渡才跺跺脚,恨恨瞪了兰潜一眼,匆匆离去。
赵遇再次看向兰潜,吩咐:“状元郎,好好照看殿下,莫让他伤了自己。”
“好。”兰潜回答的心不在焉,此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司玦的身上,十一殿下正往他身上拱,想要掀开他的衣服往他里边钻,他顾不上去问赵遇为何不亲自照顾司玦。
“殿下,殿下,我们先到里屋去好吗?到时候你想干什么都行。”兰潜哄身前的人。
“真的?”司玦的眼像小猫,圆乎乎地看着兰潜。
“嗯,真的。”
“那,那我要摸你的胸,看起来就很大!”
兰潜:“……”不行,要流鼻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