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那次被抓着的?
“玉娘子。”
最初换上皮套是在临安,然后是去往都阳的路上……
再是到兰潜家的那回。
“玉娘子。”
司玦的耳边传来热气。
兰潜的声音很轻,却无端让人升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殿下。”
司玦转过头,面纱轻轻拂过身边人的脸庞。
“你说话便说话,凑这么近干甚么?”
司玦后撤半步,面上是皱眉怪罪,胸口处却是砰砰直跳。
今儿早上他还在床榻上揣摩兰潜那番拒绝之语的原因呢,哪想出了杨小娘子被刺一事,混乱过后便也不记得了,可现在兰潜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瞧着倒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司玦突然有些生气。
“某唤了许多声,玉娘子……”
兰潜解释的声音持续走低,后半句后半句直接吞进了嘴里。
面上是微微皱眉,染着可怜委屈的意味。
司玦没忍住,掐了兰潜的腮帮子一把。
说真的,他其实是想一巴掌呼过去的,可现在到底是待在外边,人多眼杂,这皮套不太适合弄出个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
“玉娘子,有人看着呢。”
兰潜垂着眼,去看司玦那双明亮的眼睛。
这才是真正的殿下。
待在宫中的那位,大抵是殿下的替身。
形貌虽无一二差别,可神态终归不及本人。
“看就看嘛,怎的?兰补阙怕人误会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司玦讥诮一声。
他收回手,下意识摸了摸后边的衣衫。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若是此般原因,我便离兰补阙你远些。”司玦收回手,要与兰潜拉开距离。
哪想兰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司玦偏过头欲呵斥,却是见着兰潜满脸慌张,他不由一愣。
“殿,玉娘子,你受伤了?”
“?”
司玦疑惑的顺着兰潜的视线往后看去。
不知何时,雪白的外袍泅上了一块新鲜的血迹。
“我!”艸啊啊啊啊啊啊!
捏妈他就说哪里不对劲,变身丹是个什么品种的智障丹药?!连女子每月来的葵水都复刻出来了吗?!
不对啊!吃完后检查过,就上半身变了。
司玦自知未曾受伤,此前又在任务世界当过真正的女孩子,自然马上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难怪他见着兰潜就像吃了炸药包一样,用手肘创赵遇也不带犹豫的,原是激素分泌紊乱引起的连锁反应。
“太医尚在药房,玉娘子你同我一道去……”兰潜抓住司玦的手腕便要往药房去。
只是刚踏出去一步,他便回头问:“殿,玉娘子可还走得动?”
司玦还凌乱着呢,一回神,人就给兰潜抱住了。
这书生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抱着他这么大一个人还能飞奔起来。
颠了一会儿,司玦猛地反应过来。
“你,你快将我放下!我没受伤!”司玦用拳头捶兰潜的肩。
“可殿下流血了。”
“那是,那是……”
“……”
司玦默了,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当初剑走偏锋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现在,预感成真了。
“你快将我放下!”司玦干嚎。
他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兰潜的掌控,哪想对方的手跟铁箍一样紧。
好家伙,变身丹的效果如斯恐怖,他连力气都变小了。
司玦被抱着进到药房,又被放到床榻上。
趁着兰潜回头找太医的功夫,司玦毫不犹豫的翻窗跑了,只留给兰潜与太医一个带血的背影。
“我去将他寻回来。”
“等等,等等,兰补阙。”
太医急忙将兰潜拦下。
太医堵在门口,老神在在等摸着胡须。
“那小娘子来月水了,你挡着人家处理做甚?”
兰潜一顿。
“月水?”
“喔唷,兰大人是个读书人,不知道正常,正常,这月水就是……”
那方的太医摇头晃脑的说,兰潜却是低着头愣神。
怎么可能?
殿下,怎么可能?殿下明明就是……
那天晚上虽然昏暗,可不经意间还是会见着不可视不可想的雪白与薄粉。
兰潜蓦地想起此前看的那册子话本来。
“难不成……”
“难不成……”
殿下他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