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
司玦目光呆滞,看着那名向他飞奔而来的陌生男子。
“玉——娘——”
林箬清长剑出鞘。
一只手扯住逸王爷的后领,将人拉退。
“这位公子是?”
司玦按下林箬清执剑的手。
“是都阳那个油腻王爷。”云卿卿凑到司玦耳边小声提醒。
司玦恍然大悟。
不是,这人有病吧。
至于从都阳追到上京来吗?!
“玉娘——”
司不弃将望眼欲穿的不成器幼弟拉至身边来。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你与玉娘两情相悦吗?”
现在怎的回事?说甚么异地相隔,不见而泣涕涟涟呢?
这位玉娘子面上惊愕的神情可不似作假。
听到长兄的话,逸王爷心虚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他从袖间取出金色绢帛,展开。
司玦见着上边那熟悉的五彩飞龙,眉毛一抖。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兹闻王氏女……”
饶是此刻怀着的是想教训家中劣弟的愤愤之心,司不弃仍是依照礼数下跪了。
他低着头,心中不知作何想。
司义安虽顽劣,却不至于作出强抢民女的事儿来,虽说这门亲事经由陛下钦定,可这位玉娘子似乎并不知情。
只道事已至此,皇命难……
“王,王氏女贤淑德仪……奉,奉天,承运?”
头顶的声音蓦地停顿。
司不弃抬头。
他与另一名丫鬟打扮的小娘子双目相对。
在场六人,只有他们二人自觉跪下。
司不弃再去看嘴唇张张合合却憋不出一个字的司义安。
“……”
这又是甚么情况?
见圣旨如面见圣上,这难道不用跪下谢恩的?
兄弟二人一度陷于寂静之中。
竟还是那胆子天大的玉娘子打破这一局面。
“哼!我当是甚么人造访我府上,原是两个江湖骗子!来人啊,将人撵出去!”
司玦当机立断,摇人!
前些日子府上可添了不少壮实的新丁,正好将二人架出去。
至于那圣旨……
司玦小眼神飘飞。
他当然看的出来是真货不假,但他哪能接下?!接下来自亲爹的赐婚,还是嫁给远方堂兄以成一段不伦之恋吗?!
“师兄,你不必出手。”司玦按住林箬清想刀人的手。
守在门外的家丁已将二人制住了。
逸王爷猛然惊醒,欲招臂而呼,两只手却被反剪于身后,不得动弹。
“大胆!大胆!”
“吾可是逸呜呜呜呜呜!”
云卿卿狗胆包天地将手绢塞入逸王爷的嘴中。
无他,大佬示意,不得不做,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都有大佬罩着!
至于另一位,安静的很,便放过了。
“大佬,他不会跑到你爹面前去告状吧?”
待人被拖出去,云卿卿凑到司玦身边悄悄问。
司玦真就是额心一突。
声音从嘴中挤出:“不会,他丢不起这个人。”
何况现在出了这般多的大事,他爹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理会这混账小子!
只是……
“你且收拾一下行李,今儿咱搬到别处去。”
云卿卿望天,啊不,是天花板。
此情此景,此番对话,怎的这般令人熟悉?
云卿卿本是想再问些东西的,可一看大佬那位师兄的表情,她便知道此处不宜久留。
云卿卿带着小丫鬟麻溜的润了,正厅只余师兄弟二人。
“阿玉……”
林箬清垂眸,去看司玦,却不知从何问起,抑或是疑惑颇多。
司玦鼻子一皱:“那家伙纯粹是脑子撞坏了!”
“可需我做些甚么?”
司玦回头,看见自家师兄又把手按在剑鞘上。
他一时沉默。
不对劲,很不对劲。
司玦抬眸,去看林师兄的双眼,却是波澜无惊依旧。
“师兄。”
他握住林箬清有些冰凉的手,眉目严肃。
“刚刚那位是我堂兄。”
“……”
林箬清:“?”
司玦见着对方的眼球晃了一下,但无异于他人的瞳孔地震。
错愕之后,林箬清眉头更为紧锁。
“如斯违□□理纲常,更是……”
当斩!
司玦的心提起,似乎在咚咚地跳。
他的猜测没错,林箬清的心魔怕是又要结起!
得打断。
司玦伸出爪子堵林箬清的嘴。
他当场换上皮套,个子窜高些许,衣裳微张,眉目间也多出几丝黏稠的情意来。
他单手捂着林师兄的双唇,另一只手贴在对方的胸膛处,身子微倾。
媚骨浑然,吐气芬芳。
司玦松开捂嘴的手:“师兄,你且瞧瞧我这副模样,看的出甚么端倪吗?”
表面看来,这便是普通的化形之术。
林箬清虽不知阿玉是如何做到的,总归是……
“甚美。”
林箬清回答地一本正经。
司玦没忍住,狠狠捶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