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感觉口里都是麻木，一点痛感都没有，只是感觉牙齿的残根被挺子挺松动了，然后被钳出口中，她望着弯盘中黑黄带血的牙根出神，想起她口中这两颗六龄齿的饱尽磨难经历。

在十几年前的郑英，那时风华正茂，美丽的少女，为新婚而盘起长发，享受城市是生活，轻快的节奏合着美妙的甜品零食，对农村初出来城市的她，感觉是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一口少女的美牙，即使会有轻微疼痛的时候，郑英也没有去管它。结果突然就开始牙齿疼痛的加剧。在经经过反反复复的折磨后，她终于决定一定要去看牙医，去修补好她的牙齿！为了美，她选择了并不坚固耐用的白色的玻璃离子补牙！

可惜过了不久，补牙的玻璃离子材料一点点的就开始脱落，牙齿比之前更疼了。她家里事情又多，百货公司的效益越来越不好，女儿明儿小妮子要读书，老陈又下岗了收入没了来源，她怕多花钱，忍着牙疼不去看牙。疼得厉害了就吃点止痛片。

老陈也心疼自己的漂亮媳妇，看着她每天牙疼得吃不下饭，忍不住劝她去看牙，却总被郑英以家里没钱给数落回来。老陈为给她治牙疼也是想尽了办法，什么精神胜利法转移注意力、推拿按摩点穴、中药细辛加花椒，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最后也只有推拿按摩有点效果。

郑英每次在家若是牙疼，撒娇嗲声，张口指牙，又是两脚一翘，一双芊足一对玉手，就往老陈眼前一摆，怀里一塞，就要一个推拿按摩全套。

老陈的按摩取穴位，不分大小，合谷穴涌泉穴足三里，轻轻重重、深深浅浅、快快慢慢、进退往来，就是一阵拿捏。那合谷穴本是止痛的穴位，只是按上去会酸痛难当。郑英只被按疼得娇声连连，以疼治疼，才觉得舒爽一点。这样才能忘却牙疼，还是靠这按捏的穴位的感觉。

但牙疼就是牙疼，那缠绵的隐痛和刺入心窝的刺痛，不是靠按摩转移就可以逃脱的。郑英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在刘璐的劝说下，她终于又去找了汤文彬看牙。牙齿磨去黑腐质，磨开了牙髓，填上失活剂。那钻开的牙髓，开放出髓腔，腔内高压得以释放，牙疼立见缓解，让郑英一下子忘乎所以，如同按摩点穴到了极致，压抑已久的胸中一股暖气，随着“啊”的一声唤扑面而来。小阿姨看得汤文彬脸红心跳手直抖，不能继续补其他牙齿。只盼她下次再来。

郑英回去后，刚开始还会有些隐隐疼，突然有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的牙就不疼了。郑英还在高兴，认为牙齿不用再受苦了，不看也可以好，她照照镜子，除了蛀牙上的黑洞磨开了填上了药，也没有牙医说的那样严重，还要取药出来，再做根管治疗，不知道又要花大几百块。自我暗示一样的忘了要去看牙医这件事，她自认为认为自己的牙齿问题自愈了，笑嘻嘻的和小玲子嘻闹一团。

其实这是牙髓炎继续进展的过程，她这样治疗不及时不彻底，牙髓炎症只会继续扩散。汤文彬为郑英上了失活剂之后，她的一部分牙髓已经坏死，牙神经就没有活性、没有知觉了。在一段时间内这样磨人的牙疼确实是消失。牙髓在坏死的过程中，炎症逐渐增大，当炎症通过牙齿的根尖孔向根尖外扩展，压力得到释放，牙齿疼痛问题只是暂时的缓解。

虽然郑英的牙疼暂时是缓解了，但不代表不管它，牙齿就会自愈。因为此时此刻感染还在继续，感染到牙根尖部，也就是牙根的最底部，引发根尖周组织发炎。所以半年后，她的牙齿洞里的填充物脱落了，牙齿又开始痛了，而且还出现自发痛、咬合痛的情况。

龋齿蛀牙是不可逆的，蛀牙是一个长期发展的过程。郑英的牙齿它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自己变好。这两颗6号牙龋坏到达根尖外。这种疼痛虽不是以前那种牙疼要命的，但是绵绵缠身，牙疼不绝。她对牙根尖周炎不理不睬，只盼能自愈，而细菌侵袭到根尖外部，感染范围越来越大，而进一步发展形成了根尖囊肿和根尖肉芽肿，牙冠因为没了牙髓的滋养，也开始碎裂。

郑英的一口美牙渐渐被龋齿破坏了形态和美好，前牙倒还看得过去，添了些饱和度，降了些亮度，后牙的牙冠开始残缺不全。爱美的女人愁眉不展。

老陈讨来了中药方，说那老中医治风齿疼，颊肿，用独活以酒煎热含漱。再与细辛、羌活、川芎、生地黄同用，可散寒止痛。那中医说郑英的齿根动痛，就是牙齿痛的同时，牙齿又松动，是肾虚。牙齿是骨之余气所化，肾主骨，肾不好，牙齿就长不好。牙疼是因为有风，独活这味中药把风寒湿邪散出去。又擅长入肾经，可以把肾经浮风散出去。话是说的神乎其神，老陈煨了中药一罐一罐的，却也不见得效果，反而让她洁白的牙齿染的中药的黄色，把郑英喝得见了中药就头疼。

牙齿由于龋坏等原因而致使牙冠的大部分缺损，称为残冠，而牙冠基本缺失，仅剩余牙根，称为残根。郑英这几年过去，三颗牙齿中那颗上面5号牙已经崩成了残冠，下面两颗6号牙成了残根。

她这几颗残牙残根在口腔里面，不疼不痒，便不想去管它。殊不知虽然暂时没有疼痛，但如果置之不理，也是后患无穷。残根没拔除，边缘过于锐利，反复摩擦唇舌黏膜，引起口腔溃疡也让她烦恼不已。

最让她心烦的莫过于口里的气味了。残根非常容易导致食物嵌塞，导致细菌滋生，引发口气。那种发酸的味道，又有腐败的参杂，如同蘸着腐乳的奶酪，酸酸的，咸咸的，甜甜的，臭臭的。她除了刷牙漱口，加上口嚼口香糖，生怕被别人闻到。根尖周炎又因为细菌侵袭到了根尖外的牙槽骨，炎症没有控制，引起周围的牙槽骨发生吸收、流失，郑英蛀坏的残冠残根就开始松动。

郑英用手纸擦掉嘴边拔牙拉出的唾液丝，感觉嘴唇和舌头麻药还没过，一点感觉也没有。擦嘴的纸巾上血液混合着唾液捏成了一团。她看着拔掉的蛀牙，虽说是烦人的疼痛终于离去。但是口里牙列却缺掉一块，掉出来的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分子。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悲伤，眼泪只打着转。回想自己牙齿受的苦，这次眼前的这个小哥终于可以让她解脱了。

想到这里，郑英拭去眼角的泪珠，抬眼望向卢磊。眼里都是感谢，却因为牙齿咬着棉球说不出话来，说话也变成了咿呀嗯唔的声音，还得防着口腔唾液不自控的流出来。郑英伸手去拉住卢磊的衣角，用眼神和点头述说着谢意。

郑英虽比卢磊大十岁，但是天生长相年轻，三十多岁的美妇却有着二十岁少女的神情，卢磊看着眼前的郑英，却想的是吕静。要是能给小静看牙，会不会也是今天这样的场景。会不会也拉着他的衣角喃喃的说着私语。卢磊知道她的牙齿是这样一步一步变坏的，心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后面只能为她选择修补好剩下的牙齿，装上假牙填补空缺的牙齿位置才能恢复她完整的牙列。

其实口腔健康检查应像做体检一样被提上日程，每年至少一次。若感觉到牙齿不适，牙齿有颜色、质地、形态方面的改变，都应该立即到院检查。除了及时处理已经出问题的牙齿，好的口腔医生还会给予患者正确的口腔健康指导。

卢磊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郑英便离开了诊室。回到家里，已是中午，这时她才感觉到嘴唇舌头上才恢复了知觉。拔牙的伤口处的疼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痛苦，也不像只是拔智齿那样折磨。她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这几天她因为牙疼，家里的事情就没怎么管，特别是女儿的房间就有些凌乱。她走进女儿的房间帮她收拾一下。

话说这小妮子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身高快到郑英眉毛了。刚进初中的小明儿已经有一些独立的意识了，可她却经常表现出一种不自信、孤独和敏感。郑英想着，女儿也开始进入叛逆期了啊，会不会为了哪个男孩子而心生爱慕。

她看着女儿的小桌子，似乎已经不够用了。除了书本，发卡，便是她的零食和毛绒娃娃。

“这小丫头，这么爱吃甜食，以后要注意她的牙齿，可别成了一口蛀牙的美少女了！”郑英心想。

她知道女儿继承了她的遗传样子，生得是伶俐可爱，十几岁的样子已经人见人爱。连影楼的摄影师也要用她的照片放进橱窗做广告。只是她的牙齿，似乎也继承了妈妈。每次张口笑，明儿都有点不自信，抿着嘴唇，笑起来就是个腼腆的小公主，其实就是因为她的牙齿…

在父母的眼里，乖巧的女儿一下子就长大了。变化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小丫头也变得越来越让人操心了。郑英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郑英看着女儿凌乱的房间心里生气。连被子也没叠，书本和零食都到处散落。床头上还有散放着一些拆开了没吃完的话梅和锅巴。

“这孩子，又在床上吃甜食！牙齿怎么受得了。”郑英心想，一股火从心底窜出来。

小明儿读初中以后，十几岁的青春期女孩，不论生理还是心理，都在由青涩的少女走向成熟的女性过程中。社会和校园两千年以后被快速的信息化大清洗着，初中的校园里，少女们在心智还正在成长，各门路的社会信息的侵蚀，她们在自我意识增强，也开始寻找自我的存在感。明儿的潜意识里产生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明儿看着左边另一组坐着的彭哲，看着他认真听课的样子，脸上的轮廓正被窗外的阳光照射得更显清晰。

“好帅啊！”明儿心里想着。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身边的女孩子都开始讨论起男生来了，明儿也对男孩产生一种莫名的好奇，又或者说是“好感”。她想和那个优秀的男生待在一起，哪怕一起学习也好。她脑子里想的和他接触，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或者怎么跟他说。脑子里常会有对未来的幻想，就想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那般甜腻。

“今天上午学校安排了体检，等会儿大家以组为单位，依次去医务室体检，别搞乱了。”班主任老师在讲台上安排体检顺序。

“天啊，最烦体检了，又要检查眼睛！”同桌唐心怡一边说一边揉揉眼睛，向陈晓明吐了下舌头。

明儿也是耸耸肩膀，表情告诉她多么无可奈何。

唐心怡是她的同桌，也是她的小闺蜜。圆圆的脸，有点婴儿肥还未退去，两个小脸蛋粉扑扑的戴着一个黑框眼镜，长得特别可爱。明儿喜欢叫她“糖糖”，因为她看上去特别甜，连说话也是糯声糯气的，像一团粉色的棉花糖。因为近视，她最烦的就是检查眼睛，每次检查看视力表，眼睛近视，要被医生问很多遍。

糖糖特别喜欢笑，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亮，她的牙齿换了不久，门牙边缘的锯齿样的尖尖都没有磨损。3号尖牙也是尖尖的，很锐利。她不喜欢吃硬东西，吃饭不喜欢嚼两下，所以牙齿磨损度非常小，简直就像是新开封没有被用过一样。

牙齿其实在不同年龄视每个人对牙齿的清洁和保持的情况都有所不同。但整体来说，随着年龄增长，牙齿的磨耗过程也是大同小异的。最先磨平的是牙齿的尖端。比如尖尖的虎牙在小孩子新换的牙齿可以很常见，而在成年人身上见到的就比较少，也没有那么尖锐了。接着牙齿咬合面的中央逐渐凹陷，咬合面部分的牙釉质磨损，暴露出点状的淡黄色的牙本质。齿质点渐渐扩大，最后从点连接成片，窝沟都不明显。年纪大的人牙冠的牙釉质最后几乎完全消失，牙本质也就完全暴露出来，磨耗到一定程度，甚至能暴露出牙髓所在的齿腔。

若是看到一口牙齿，齿尖顶和边缘只有轻微磨耗，牙尖都还在，那不论蛀牙有无或者深浅，她们的平均年龄都是在18岁以内。一旦牙齿的齿尖磨平或咬合面中央出现凹陷，那她的年龄就差不多是24岁左右了。像郑英那样30多岁了，她的齿尖大部分都磨平，咬合面上大多数的牙齿，若是没有蛀坏，也都暴露一两个齿质点。

学校体检明儿其他的项目都不怕，最怕就是检查牙齿了。一口小蛀牙的她，少不了要医生的教训。而糖糖的牙齿可以说是最美的时候。少女14岁，一口牙齿像口含的美玉一样自然温润，又没有磨损，没有浸染。而她的牙齿非常干净，连一点蛀牙都没有。连大牙的窝沟都是干干净净的。她最怕的是检查眼睛近视，她两个眼睛已经三百度近视了，如果不戴眼镜，只怕眼前人都是一片模糊，就是视力表上大写的E也看不见几个。

“糖糖，检查眼睛的时候，我在你后面告诉你，你就别担心了！”明儿说道。

“真的啊！太好了！”糖糖说道。

明儿点点头。她很喜欢自己的小闺密，希望能和她一起分享快乐，也一起度过难关。

体检常常是公立医院给中小学做。这几年钢铁厂医院由公立医院变成了私立医院福爱医院，但是学校体检还是习惯性的会找他们来做。而福爱医院现在的口腔科和当代口腔诊所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派遣医生的任务就由林福来亲自安排。

而林福第一想到的，自然是汤文彬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汤文彬的状态，确实太让人担心了…

“汤主任，你的颈椎病又烦疼了吗？”黄琴芳看着诊室内低着头喃喃自语的汤文彬说道。

“叮铃铃…”诊室的电话响起，小黄接起电话。是林福院长打过来安排体检工作的。

“汤主任病了！去不了。”黄琴芳在电话里说道。

“我也去不了，我要接诊汤主任的病人。”黄琴芳又拒绝了院长的调遣。她对院长还是非常熟悉的，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她想让汤文彬有个安静的环境。

林福在电话里骂骂咧咧的，却也没办法，只好安排卢磊去参加学校的体检。

黄琴芳半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双目无神的汤文彬，拿出一颗金牙套，说道：“加工厂那边订的牙冠回货了。”

汤文彬“嗯”的一声。

黄琴芳接着说道，“是我的金牙…”

汤文彬听到“金牙”两个字，突然眼睛里有了光。他抬起头看向黄琴芳。她正张开嘴巴，用食指指向自己上颌那颗被磨小备牙的5号牙，那颗和刘璐一样位置的金牙。

汤文彬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扒拉开她的口腔，让光线照到她的口内已经装好的金牙上。

“老师，我的牙齿好看吗？”黄琴芳看着汤文彬的眼睛，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咚咚咚”…”有人吗？”诊室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一个男人声音传了进来，打破了黄琴芳的等待。

黄琴芳心里一百句骂人的话就在嘴边恨不得出口。但是医院规矩是要医务人员提供优质服务，笑脸相迎，不然就是扣罚。她只得把护士帽扶正，从下巴拉上口罩，遮住她殷红的嘴唇。

“来了，请进！”黄琴芳换了个笑脸，把诊室的暗门关上，走进诊室来开门，留下汤文彬在里面发呆。

打开门一开，却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黄琴芳打量一番，这个小伙子是个熟客。二十多岁，中等个头，穿得休闲，却都是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这小伙子自从半年前在医院体检看上了体检牙医黄琴芳，每个月都会来口腔科看牙。说是看牙，其实也就是想套近乎。话说这黄琴芳穿上医师服，确实挺有气质，说是美少女，又有了制度的加持。加上她为了吸引汤文彬的注意，故意模仿刘璐的穿着，短裙套装配黑丝高跟。只把痴情男儿迷了魂魄，每日必掐算着看牙的时间，恨不得能多见她几面，就是一个偶遇擦肩也好。

小伙子叫韩利利，在隔壁韩国油焖大虾美食城上班，说是上班也不过是挂点而已，因为他爸就是美食城的韩老板。因为隔壁就是当代口腔医院，里面美女还是经常进出。小伙子每次看到小黄的身影，都会驻足观望。看到她那身着白大褂脚踩着高跟鞋的身姿，更是两眼放光，炯炯有神起来。

今天看到黄琴芳早晨来上班，他又忍不住请假找借口来看她。只是他不想这关键的时刻，一下正巧打断了黄琴芳的好事，她正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出。

“黄医生你好！我又来了！”韩利利说道，一脸堆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从背后拿出一袋零食，往前一递，想塞进小黄的手里。

“我不吃零食！”黄琴芳忙伸手推开。

韩利利也不觉得意外，自顾自的走进诊室，把零食放在桌上。然后转过头来又笑眯眯的看着黄琴芳。

“还有什么事吗？”黄琴芳没好气的说道。“没事就出去吧，我还要工作。”

“有事，有事！”韩利利看小黄要赶他走，连忙摆手，指着自己的门牙结结巴巴的说道，“呃…呃，我牙齿黄，我要洗牙！”

说完韩利利就直接往牙椅上一躺，张大了嘴巴，大有一付“你不给我看我不走”的架势。

“你不是上个月刚洗的牙齿吗？”黄琴芳说道。

“呃…对，对啊…就是上次洗了之后，又黄了，你得再给我洗洗！”韩利利没事找事的说道，眼睛又在小黄身上转悠。

黄琴芳一听更生气了。美脚一跺，黑绸细跟的高跟鞋恨不得把木地板给踩碎。

她可不是个心软的主。火气上来了只冲鼻窍，口软心硬加上口蜜腹剑说她都不为过。只见她脸上不动声色，满脸笑容，口中说着软词，心里正开始数算着林福教她的手段。

“你的牙齿再怎么洗牙也白不了！”黄琴芳一眼看向他的牙齿说道。

韩利利的牙齿并没什么蛀坏的，牙渍牙石上次也洗牙给洗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嘴里，可以说是天生一口好牙，除了牙质天然的淡黄色，那是牙本质透露出的颜色。洗牙并不能让牙齿变白，如果要牙齿真的变白，需要做氧化还原反应的冷光美白一类，或者就是烤瓷牙全瓷牙美白贴面一类。

韩利利故意把手往上一抬，看似无意实为有意的触碰到黄琴芳的高点。

黄琴芳怒了，圆瞪了双眼，扯下口罩。胸中一团怒火恨不得喷到他脸上。从没见过这样品性低劣的纨绔子弟。

“你干嘛！？”

韩利利看到黄琴芳杏眼圆瞪，一点也不胆怯，反而觉得心里乐开了花。似乎她越生气，他反而越开心。

他指着小黄的嘴巴笑着说道：“对对对，我就要你这样白的牙齿！给我安排上，小爷我可是不差钱！”

“我的牙齿可是烤瓷牙！”黄琴芳咬着牙说道。

“怎么着，我就不能做烤瓷牙了？！全部都给我安排上！”说话间，韩利利故意亮出他的名表和腰间宝马车钥匙。

黄琴芳突然转念一想，心中就来办法，转脸换了一付笑容。从前台柜子的抽屉里拿了张治疗同意书往他手上一递。

“好好好！来，我给你做最好的烤瓷牙！”

黄琴芳一边给韩利利的脖子上围上治疗巾，一边拿起涡轮手机持在手中。

一双妙目把人看得闭不上眼睛。黑绒高跟鞋踩在牙椅的开关上，让牙椅升升降降，调到最适合的姿势；纤纤玉手按在牙椅的按键上，让水管开开关关，给纸杯装满爽口的纯净水；殷红的嘴唇在口罩后面轻声细语，让淡蓝色的无纺布起起伏伏，给人说得云端飘摇。

被她这一围，韩利利似乎都忘记了这烤瓷牙备牙的操作其实是有创操作，要把牙釉质磨薄，把牙齿磨小，细细尖尖的才能套上烤瓷牙冠。而这种操作若是放在健康的牙齿上，简直就是毁牙。

黄琴芳才不管他什么医学伦理学。她也压根没学过。她只想让这小子知道什么是“少女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