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月如酒,清澈冷冽。
“我不能收下。”
他说道。
“为何?”谢钺茫然。
“你方才的话已足够表明心迹,无需他物证明,这代表怀疑的发丝,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此时明月正好,你我也该动身了。”
…………
谢钺握着那缕发丝,轻笑时将那缕发丝抛去,提起长剑,随着长断的步伐一同迈入了幽道。
此时,东华驻足山头,手里拿着窥筩,正在探视远处的河道。
她与袭月发现的那条路线是唯一可以抵达目的地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选择,可这条路线也有它的弊端。
它的山路过于曲折,越往深处便越狭窄封闭,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身陷囹圄,逃脱的可能便大大减小了。
就像是赌博,赌这万分的概率,而筹码则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
“姐姐,如何了?”身边的女子问道。
“没什么问题,让引书他们先过去吧。”
“姐姐似乎没什么把握?”
“嗯……”
东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唯一庆幸的就是她不在这里。”
“你先去吧,我负责断后。”
幽暗封闭的山道中,一行人艰难的前行着,的确如东华所说,此地地形狭窄,蜿蜒曲折,刚穿过了一处丛山,又迎来了一片陡坡,如此一来,单单是赶路便已然费了不少功夫。
“兄长。”谢钺跑向前方,回头向长断招了招手。
“???”长断挑了挑眉,不知他想做什么。
“与你们一道的那位公子呢?”
“你说应星?”
长断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咬牙踏上高坡,“他先行一步,负责传达讯息。”
“总得有人把消息递进去,不然……”他拉了一把引书,“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没问题吗?”谢钺听后,忍不住为应星捏了一把汗。
“不是我派他去的,如果可以我更想让他留下来,和我一道。”
“可谁知,这小子非要试试,还说什么[偶尔也让我这个天才,小小的显摆一次吧]。”
“是不是很自大?”
谢钺听后,沉思片刻,说道:“少年意气大多如此,但是,兄长,你其实也是担忧的吧。”
长断脸上出现了些许意外,转而又变成了欣慰,他摇了摇头,说道:“他有他的一套方法,我从不担心,在山上他的性格也是如此跳脱。”
“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应是天上朗星,欲把寰宇照彻,可不就是少年意气。”
“谢钺,你想象中的天才是何模样?”
面对这个问题,谢钺只作微思,便给出了答案。
“万事了然于心,学识如同浩海,思维敏捷,明察秋毫。”
“你说的这些,对他来说或许并不足够……”长断说道。
“兄长何出此言?”
“他从未失败过,无论什么也好,当年……”
长断正要诉说一段往日的故事,却因远处的山石坍塌而被粗暴的打断了,他顾不上多说,急忙赶去前处。
见山石挡住去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然而,已然过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再过一段路便抵达目的地了,临到此时放弃,或许为时尚早。
引书与他视线相对,显然,两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感到不安。
事到如今,一点苗头都足以让他们胆战心惊。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女子指着远山之上的红光。
当那一丝红光照亮时,几人纷纷投去目光。
“他做到了。”长断眼底的光似在鼓动,带着欣悦与赞叹。
“得快些接应他,没空耽搁了。”
说罢,几人便加快了脚步,在泥泞的山道中继续前行。
伴随着那抹红光落下,山头上的那少年也停下脚步,他带着一抹惊愕,急忙跑向前方。
那本该困着俘虏们的底谷,此时却空无一人。
他正欲回身传达讯息时,一阵又一阵的乐声在山谷中奏响,带着望不尽的红光,在那谷底之中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