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半卧在病床上看他们笑闹，眉梢眼角不自觉的也带上了几分笑意，他仿佛打破了那层最坚硬的外壳，露出了几分伤痕累累却又柔软万分的内里。

他只是坐着露出那副表情，就无端的让人觉得难过。

像是曾经最为耀眼的存在燃尽剩下些残存着温暖的灰烬。

屋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迟滞，降谷零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情绪的低落，并不需要细想他也能明白自己才是问题所在。

他看向年轻的朋友们，舌尖抵住上颚，迟疑片刻试探的说：“……抱歉？”

“……”

“为什么要道歉？”诸伏景光问他。

为什么吗……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旋一周又轻易的散去，他微微扬起头故意露出一丝脆弱的样子，朝着他的幼驯染露出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轻笑：“只是想，就这么做了。”

“小降谷真的变了好多啊……”萩原研二半是玩笑半是感慨。

他看着他的同期好友，时光似乎格外优待他，至少从外貌上来看，三十三岁的他和二十二岁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如果要论气质来看，二十二岁的降谷零和他那头灿烂的金发一样耀眼，整个人带着蓬勃的，昂扬向上的朝气。

虽然有些时候直率正直的过分，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性格恰恰是他的闪光点，很温暖，像太阳一样忍不住想让人靠近。

那么三十三岁的降谷零呢？

萩原研二望进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仿佛他只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几次想哭，他看着降谷零看他的眼神，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降谷零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微微叹了口气，朝他张开双臂，脸上挂着温柔又无奈的笑：“都说了我没事，好了，要抱抱吗？”

诸伏景光凑过去轻轻捶在他肩膀上，嘴里虽然说着：“混蛋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啊！”但身体还是诚实的抱了过去。

太丢人了，诸伏景光想。

不过眼下可没人在乎他这副模样是否失态，是否幼稚。

萩原研二微微偏头看向在一旁抱臂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松田阵平，嘛，如果十年后的小阵平一身伤的出现在他眼前，恐怕他还不如小诸伏冷静吧。

不过看小降谷这样，他们八成都活不到十年后啦，还真是很差劲诶。

年轻的预备役警官先生这样想。

“好啦两位，有什么话也待会再说，先给小降谷吃点东西吧。”萩原研二拿过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桶打开。

是很简单的瘦肉粥。

因为并不确定他能吃什么，几个人只能合计着买一些滋润养胃的，本来还想买几样别的，但是诸伏景光怕吃的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