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小林春阿姨说。
“最近死的人好多。”我感叹道。
六道骸注视着我,他的发型独特,像是洗干净又抛过光的凤梨把子,我曾经设想过水培以后长出的小凤梨是什么颜色,然后突然意识到那是头发,而不是真的水果。
“所以我想给自己染一个七彩的头发,如果我死了,凭借引人注目的造型也能迅速确认尸体身份。”我说出来以后,立刻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于是找补道,“……当然只是想一想啦,反正用幻术变的话,随时可以变回来。”
“但你失败了。”成年版六道骸吃完一口小料,总结道。
他确实是一个极好的老师,能够很快地发现学生的问题:“因为你不相信幻术,甚至你觉得我们都是假的,对吧?”
他用的是一贯轻佻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开玩笑,我却觉得并不是这样:“确实……毕竟我也是普通人啦。”
他去堵我的话:“但是,你现在不是,并且你的那些朋友也不是,而你明显知情。”
“……?”我觉得他有点变态,“你调查我?还是你能看到我的回忆?”
他避重就轻,我猜他是在心虚:“所以你在朋友拥有异能、经历这一切后,依旧觉得幻术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为什么?”
“因为这不科学。”我回答他。
“我们上述说到的事情,有哪一件科学吗?”他反问我。
我反思,自己好像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这肯定不可能是我的错,我怎么可能有错,所以错的是六道骸,我也得适当地反击一下:“好吧,其实有一部分是因为你。”
“什么?”他明显愣住了。
“如果幻术有效,你就会用幻术替代衰竭的器官了,我也不会只在梦里见到你。”反正话差不多都说开了,出于学习的态度,我继续猜想,“……还是说,这种能力不能对自己用?”
“衰竭的器官?”他盯着我,露出怀疑的神色,“……我?”
是的,为此早上出发前,我特意叮嘱园丁留下一块空地,回来的时候,苗圃已进打理好了,烧纸的地方还围了一圈防火设施。
“妈妈,这是什么?”
我低下头,五个孩子排排站在不远处。
……好吧,也不是排排站,他们之间隔的挺远的。
因为小骸在场,为了不让他多心,我只告诉他们是给一个即将死去的朋友烧纸准备的,见乱步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我枪打出头鸟:“还有什么事情吗,乱步?”
“我接到了委托人的邀请,去解决一起案件。”乱步并没有出现突然被喊到的迟滞,“想要和……妈妈过去,目睹名侦探的风采。”
好棒读的语气。
“我参加了东京厨王争霸赛,想让妈妈去当观众。”安室透也递来举办方的请柬。
“我参加了射击比赛。”里包恩扶了扶帽子,言简意赅。
……这种东西真的没有年龄限制吗?!
“我报名了……儿童自由搏击赛。”中原中也咬牙切齿。
我闻言,目光扫向小骸,按照队形和逻辑顺序应该他发言了,他却耸耸肩:“我的已经完成了,所以没有。”
什么完成了?什么没有?
“哦,这样啊。”小孩有秘密很正常,没受明显负面影响的情况下,他不主动说我也没必要问,“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见面前的小豆丁们深吸一口气,手拉手说:“我们关系很好,是和睦的一家。”
“啊?”我疑惑,“难道不是吗?”
“所以你觉得……我快要死了,小骸是我的器官供应体?”成年版六道骸笑了。
我很高兴他能与我一起喊小骸——叫出名字往往是情感连接的开始,至少作为一个危险分子,我希望他不要记恨小骸这样的孩子,最重要的是,我。
于是我找补道:“我可以见你吗,在现实中。”
“什么?”他疑惑。
“我想见你。”我强打精神,拿出和甲方掰扯的劲头,“既然你器官的衰竭构成我不信任幻术的一部分原因,那么作为学生,我有必要亲手解决这个问题。而作为您的学生,我也想您能够健康。”
样也不会再因为小骸的事情找我麻烦了吧。
而且我都用上您了,这么尊敬的称呼呢。
“我希望您好好活着,所以请在现实中与我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