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戈看准时机,抓了烧火灶里的一把火灰,对着那两人用力一吹。
躲避不及的情况下丈夫眼睛里进了异物,眼睛都睁不开,一时间难以顾及滑溜走位的陈盛戈。
竹屋子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采光设计,只是留了个方方正正的小口子在墙壁上,依靠那一点自然光线提供照明。
因此在屋子昏暗的大前提下,就算两人没有被烟灰迷住眼睛,这漫天的烟尘也极大影响了视野,在灰尘落下之前对陈盛戈逃跑影响不大。
陈盛戈躲进了靠着墙壁的木头桌子下,用力一击老妇人的脚,两人跌作一团,乱糟糟地叫唤起来。
借着这举动拖住了丈夫,又清出了门前的位置,成功地逃出来了竹屋子。
一口气跑出老远都听见屋子里的痛呼声,似乎是老妇人闪了腰。
怨鬼看着两个角色恨铁不成钢。这婆婆本来可以借着长辈身份作威作福,打击矮化宿主的,没想到上门挨骂去了。
还有他专门加了体修般发达的肌肉的丈夫,一拳下去绝对非死即伤,谁能想到一拳都没打出去啊?
他还偏不信了,怎么就这家伙难缠得要命?
上来直接搞不行,那就婉转些,暗中打压试试。小孩子年轻气盛,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就来段才子佳人标配的爱恨情仇,看看她为情所困的惨状!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陈盛戈身子往前倒去,却被一双大手扶住。
视线上移,是一张俊朗丰逸的帅脸。身上穿着云白绸缎,袖口处对着光显出了低调的祥云暗纹。一把纸扇折起拿在手中,腰间悬一块润白玉牌,也有些风流倜傥的意韵了。
陈盛戈下意识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有钱啊。
不对啊,她穿的也是精细衣物,吃的也是珍馐佳肴,不是差不多吗?陈盛戈还来不及细想,对面已经捧起她的手大加赞叹了。
那公子眼神在她的小短手上流连,莫名其妙地赞叹起来:“纤纤雪腕洁白如玉,洁白无暇,素净又不失血色,盛儿真是天下第一美人。”
陈盛戈完全被雷到了,浑身寒毛倒立,反手就给了登徒子一巴掌。
幻境只是提供了个地位和背景,作为深陷其中的人因为入戏太深,信以为真的情况下反而是更多是依心而行,体现自己本身的性格和特点。
对在现代生活的陈盛戈来说,与人相处多数时候是简简单单、大大方方,她根本接受不了这种油腻的夸奖和性骚扰般的举动。动手就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扇了一巴掌之后,那公子虚虚捂着自己的脸庞,超经意地露出挺拔的鼻梁和修长的脖颈。
他三分破碎三分质问四分震惊地红了眼眶,冷冷道:“我为了你逃婚至此,你却这样待我,果真是人心难测。”
陈盛戈用力搓着刚刚接触过的皮肤,惊得张大了嘴巴:“逃婚!”
公子似乎心灰意冷,望着远处起伏的群山,回忆起来:“我虽与你两情相悦,但是父母之命不可违背,为了家族荣誉迎娶了李家千金。”
“虽然迫于情势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她亲手为我煲汤蒸菜,但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我与她是虚情假意,跟你才是金凤良缘。我为了你平日一直和她保持距离,更是婉拒了母亲纳娶妾室的提议,日日写信难解相思之苦。”
“如今一有机会在宴会与你相见更是推掉一切事务前来。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陈盛戈对这位公子的质问置之不理,而是追问道:“李小姐知道吗?”
公子眼神有些躲闪,很快又坚定起来:“她近日不幸得了风寒,告病未去给母亲请安,待到合适时机,我定会和盘托出。”
陈盛戈忍着恶心道:“闺房体己之话还是让我来更为妥当,我也应当为这份感情负起责任。”
怨鬼满意地看见陈盛戈承担了他刻意设计的剧情责任。这公子是他精心打磨的大成之作,脾性软弱又自视甚高。
如今在家族阻隔下自认为情比金坚,说些甜言蜜语哄得人心花怒放,实则喜新厌旧且好大喜功,不仅三妻四妾还贪污腐败,最后犯下大错株连九族。
在怨鬼迫不及待心态下,陈盛戈第二天就见到了李家千金。
他没想到的是,陈盛戈开门见山地策反,要把那多情公子的面具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