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醒听得很清楚,小姑娘声音软软的,那两个字说得有点别扭,因此语调有点像是在撒娇。就算没有,陈醒也这么以为了。
他看着小姑娘因为害羞而含了下的唇,柔软的弧度上面泛着水光,是诱惑人的樱粉色。
想亲。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温吟看到微生茶,有些激动地对姜桉说:“不瞒你说,我之前和茶茶见过面呢,是陈醒带到家里来的,真没想到是你的女儿。”
姜桉诧异道:“他们两个……原来认识?”
微生茶喝了口杯中的水,发现是汽水,还没放下水杯呢,就连忙摆手道:“不熟。”
温吟嘴角抽搐,看向陈醒,眼神询问:都一个月多了,还不熟?
陈醒只是淡淡补充道:“直系学妹,还是同一个计算机小组的,还……”
本在闻杯中汽水的微生茶瞪过来,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那层不能道破的关系。
陈醒知道她的意思,看着她,缓慢道:“还参加了同一个比赛,成绩都还不错。”
温吟立刻拍手捧场道:“真厉害,你们以后要多多交流啊,陈醒,你在学校里多照顾妹妹啊。”
微生茶刚要婉拒,还没开口,就被陈醒截胡道:“好,一定。”
姜桉欣慰道:“小醒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怕茶茶一个大一新生,到学校里被人欺负呢。”
陈醒笑了笑,“姜阿姨放心,我一定多多关心学妹,不让她在学校受委屈。”
微生茶听着这话总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像见家长时做的保证呢?她无言,又喝了口杯中的汽水。
一旁的叶潭礼从陈醒进门后就开始观察他,觉得人还不错,更想不明白微生茶为什么把人给甩了。
直到上菜,她都在出神,还是温酒思提醒了她,眼神充满了无语,示意她看帅哥也注意场合。
叶潭礼尴尬地清了清嗓,开始专注吃饭。
微生茶不知是刚才汽水喝多了还是午饭吃得有点迟,导致现在没胃口也懒得夹菜。
她只是看着饭桌上形形色色的菜种不作声,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是陈醒一直在给她夹菜,清炒荷兰豆中避开了胡萝卜,糖醋小排中避开了较油腻的给她夹,冬阴功汤里避开了秋葵给她盛。
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姜桉注意到这一幕,挑了挑眉。
微生茶不想她妈妈误会,所以在道过谢后,只尝了一口他夹的。
可没想到的是,她吃一口,他再夹来两口。
微生茶有些受不了。看了眼对面聊得正欢的两位母亲,趁她们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她微微躬下身,把头躲到桌下,朝陈醒勾了勾手。
陈醒倒是听话,立马凑过来了,就是离她离得有些太近了。
微生茶暂时没空注意这个,控诉道:“你真的很没有分寸感。”
“什么分寸感?”
“作为前男友。”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揉了一把她的头,“什么前男友,现在是哥哥。”
“…………“
好过分。
她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对众人道:“我去下洗手间。”
她刚踏出包间,陈醒便跟上了,不顾里面人惊讶的表情。
-
她确实是去洗手间,但也只是在外面洗手台洗手罢了,微生茶看着镜子里在她身后靠着墙的陈醒,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跟着。
她洗完手,甩了甩,对他说道:“洗个手而已,你跟着我干嘛?”
陈醒抱着手臂,坦然道:“我怕你喝醉了走错。”
“喝醉?”
“嗯,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刚才喝的是酒吧?”
微生茶有些懵,听他这样一说,这才觉有些头重脚轻,她摸摸脑袋,“我以为那是汽水。”
陈醒叹气,往前走,“去外面吹吹风吧,以后喝东西注意点,要是我不在呢。”
微生茶垂头,不知不觉跟上,小声辩解:“我酒量还挺好的。”
陈醒没应,两个人默契的走出了饭店,在人行道上散着步。直到看到了一家超市,陈醒道:“我去买瓶水喝,刚才在桌上没水喝,有些渴。”
微生茶点点头,跟上。又察觉不对,走了两步后停下,在原地等着。
很快他就回来了,陈醒拧开苏打水的瓶盖,还没喝就注意到微生茶盯着水看,他带着一丝笑意问:“想喝?”
她点点头,觉得头有些晕,“有一点渴。”
陈醒没犹豫,把水递过来,“喝吧。”
也许是酒精上脑的原因,微生茶脑子转的有些慢,没考虑就接过来了,她只是小啜一口,发现没什么味道就还了回去。
但就这一口,让她迷迷糊糊的意识清醒了不少,她看着陈醒接过自己喝过的水继续喝了起来,有些感到羞赧,转过了头。
她看向别处,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哪样?”陈醒拧好瓶盖。
“就是,天天跟着我。”
让她觉得白提分手了的那种,两个人似乎比以前更亲密了,让她前功尽弃。
陈醒默了一瞬,突然道:“你以前也不这样。”
微生茶转过来,抬头看他,“那只要我不这样,你就也不会这样了是吗?”
陈醒放低了身高,方便看她,“你不避着我了?”
他笑,“有这种好事,那我不更得往前凑。”
微生茶看着他笑的样子,瞬间失了神。
好想抱抱他,他看起来并不开心,但还是对着自己笑。
但她没有。
她忍着心中的涩意低下头,闷闷道:“走吧,回去了。”
“等等。”
陈醒从兜里拿出一盒口香糖,递给她一片。
她接过,心里更难受了,她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我也喜欢吃这个。”
“嗯,照着你买的。”
她拆开,放到嘴里,是熟悉的薄荷味。
陈醒已经走在了她的前面,她看着他的背影,他不会知道,自己之所以爱吃这个味道的口香糖,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
晚风不经意地吹过,撩起了她的头发,她走上前,跟在了他的后面。
就任由这薄荷味道散在夜风中,像要即将融成水的泡沫,无人知晓,无人可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