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日本人?真是坏事一件都少不了他们。”季槐放下望远镜,在啃着包子的安保队员的带领下起身去了边上有电话的那间屋子。
清晨早已经过了,街道上开始出现来来往往的行人,小贩的叫卖声和黄包车路过的声音掺杂在一起,一队人坐在房间里东倒西歪,楼下盯梢的半小时换一批,感觉已经换了好几趟。
虞宸晏昨晚上没睡好,现在早已经被房间里稍高的温度熏得昏昏沉沉,怕自己撑不到更关键的时候,也顾不得脸面,把望远镜丢给季槐,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只是随着他逐渐放松的神经,那身影摇摇晃晃,一脑袋靠在了坐在身边的季槐的肩膀上。
季少爷大义凛然地接过盯梢的接力棒,化身岿然不动的队伍柱石,切身给各位曾经的同僚展示了一番什么叫真正的坐怀不乱。
正人君子啊。
季槐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现在必然正经到不成样子。
时钟兜兜转转到了八点多,季槐腰都要支楞痛了,觉得自己仁至义尽,那院子里了无动静,于是把望远镜放到一边,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自家长官的睡颜。
他还没开始评价,甚至还没来得及偏过头去定睛看一眼,房间里静谧的空气就被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
季槐心下大怒。
虞宸晏在嘈杂声响起的一瞬间训练有素地迅速睁开了双眼,瞥了一眼就立即发现四合院的木门恰好打开,除了段意和高良之外的第三个人走了出来。
果然是日本人去拿赎金。
“什么情况,快说。”虞宸晏一手搭在椅背上转过身。
“绑匪来电话了,九点交赎金,过时不候。”
来人气喘吁吁,只怕是刚跑了一段路。
电话是打到林桐家里的,又要提醒在仰泉公园的陈尹,公园那边没有架设电话的条件,就还要用跑的来通知虞宸晏,想一想就觉得累得够呛。
“计划整体提前,告诉陈尹务必抓住来取赎金的人,让那边的兄弟多看两眼野田的照片,辛苦跑一趟。”
还好两地也不远。
“剩下的别打瞌睡了,立刻待命。”
离九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虞宸晏已经站起身来回踱步,以一分钟三次的频率看着自己的表盘。
季槐拿着望远镜,突然伸手抓了一把虞宸晏的衣角:“段意和高良刚刚火急火燎冲进那个房间了。”
“留两个人在楼上观察院内情况,你们和我走,动静别太大。”
他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报信的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半天冒不出一句话来。
虞宸晏眉头一皱,却仍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帮着顺气:“简单点说。”
“野田是八点四十五到的现场,大概五十的时候拿到了赎金,他伸手拿那装着钱的公文包时陈队就出手直接把他按了,接着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日语,我们没大听懂喊了办公厅里的翻译,才知道他说……他说的是……”
“是如果他被抓,高良和段意在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虞宸晏骤然惊诧,原本自己想赌个时间差,正好确定一下人质的位置和情况,突入的时候更加方便,但现在确实被逼无奈只能往里冲,自己反倒成了被动的一方。
是什么信号,白天不可能是焰火,刚才也没听到什么不正常的响动。
他来不及思考,匆匆一招手:“你们十几个人和我走正门,陈尹来了之后让他把四合院围了。”
长官刚准备迈步,转头看到靠在桌边沉思的季槐:“剩两个人跟着季槐。”
“不用,忙你们的,我不乱来。”
虞宸晏看他一副自鸣得意,好像在宣告自己是世界上最明事理的人的模样就忍不住轻笑一声:“那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带着一队人步履匆匆下了楼梯,走到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想起什么,抬头对着靠着扶手伸长脖子的季槐展颜一笑。
季槐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很不争气地愣在原地。
烈日当空,九点十五分。
陆若站在门前,对着木门犹疑不决地抬手。
刚赶来的安保队长方才刚抓了一个,现在有点热血上头,只想催她。
话还没出口,陆若好容易下定决心伸出的指节刚碰上木板,那门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