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孟谭低头摸着纸页,一目十行地看完,遂抬头看他,果真满目惊喜:“哥、淮焉哥,你怎么,你从哪里得来的?!”
路淮焉正在帮路贺年整理衣服,闻言头也不抬,笑道:“舅舅早和我提起过你喜欢这些,他是支持的,只奈何……自己身份不太合适。”
季孟谭听到这句“身份”,微微皱眉。他想了想,觉得路淮焉应该比他更懂,遂问道:“淮焉哥,有个事情我想着问一问你。”
路淮焉接过桌子上的茶盏,“嗯”一声:“怎么说。”
“那望舒祠堂,是什么情况下可以去拜见姑爷的呢?”
路淮焉颇为讶异地“嗯?”一声:“你和湘雨不是打小就拜过吗?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季孟谭摇了摇头,也不答话。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季孟谭侧头一看,是季湘雨正在下楼,遂朝她招了招手:“湘雨,这里。”
季湘雨揉着眼睛喊了一声“淮焉哥”,走过去靠在季孟谭的另一边坐着。
“刚睡醒?”季孟谭帮她撩了撩头发,“亭妈怎么不帮你整整头发?”
“刚睡醒啦,哥哥。”
随着季湘雨睡醒,其他的佣人和保姆们也开始各司其职地收拾东西。路淮焉突然意识到这个情况好像不适合他们两个深谈,于是站起身,礼貌地询问:“孟谭,你们家有会客室吗?”
“有的,这边。”
季孟谭站起身时扭头和秦韶寒对视了一眼,有点嘱托他什么的意思。秦韶寒会意,当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将小水早已备好在家待客的小食给路贺年和季湘雨吃。
路淮焉扭头看了这样一幕,看着季孟谭的表情忍俊不禁。小会客室隐蔽得很,闲人免进,不过季孟谭知道既然路淮焉会让他单独去小会客室只能说明路淮焉确实有重要的要紧事和他讲。
“你说说,你想着血统这事,是图什么?”路淮焉自然地坐在靠在沙发上,问道。
季孟谭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挠了挠头:“我想着……保全其他人……”
路淮焉也看了一眼秦韶寒那边,语气淡淡的,意有所指:“传说姑爷生前性格刁钻古怪,喜怒无常,只愿护着子孙后代。你若想保全其他人根本没用。”
季孟谭丧了气,顺带着有点抱怨意味地嘀咕着:“那姑爷真是太狭隘了……”
“狭隘?可不见得,”路淮焉反对了他的话,“我母亲和我妈妈是著名的对立两派,你父亲和母亲都是alpha出身,我们不还是出生了,他还不够心胸宽广的?”
“你怎么不说我们这一代就这几个了?”季孟谭摆摆手,“他两代中只保全一代的冷酷我们又不是没有耳闻。”
路淮焉抿了一口茶,带着笑意接着他的话,声音很低:“但是你必须承认,就是他这个冷酷血统,才让望舒家连续保全了这么多年。”
“所以,知道舅舅为什么会支持你加入“叛逆”队伍里吗?”路淮焉语气依旧习惯性地带着笑意,“因为我们这两代注定要叛逆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我们这一代参与,这样,实在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可以放弃生命保全你和你的后代。”
一门相隔,外面的声音很复杂,路淮焉和季孟谭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望舒血脉不会死于任何一代,也不会终于任何一代。
“所以这就是他不保全别人的原因?”
路淮焉摆了摆手:“家仆这种,更不可能。”
季孟谭低着头想了想,无奈笑出了声:“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