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确实没什么事,正在后院中玩蹴鞠,各种各样的花式动作手到擒来。
七皇子耍了会花式后,将蹴鞠踢了出去,“太子大哥接着。”
太子用脚勾住蹴鞠,也耍了几个花式,他虽然不像七皇子那般熟练,但胜在姿态优雅,一举一动皆能入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孟冠清没有上前打扰他们,直到七皇子发现了他,他才走过去。
“孟侍读,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太子确实有三年没见到孟冠清了,他重回东宫后,孟冠清就一直躲着他,两人都还没正式见过面。
孟冠清没料到太子会突然出现,感觉这一点都不真实,一向口齿伶俐的他,说话也磕巴起来了:“殿下…您怎么会在这…”
温怀宁莞尔一笑:“连夜赶回来的,想与你叙叙旧。”
七皇子抱着蹴鞠,插到他们两个中间,将他们隔开问:“太子大哥,你还玩吗?”
孟冠清将喊来下人:“把七皇子带去别的地方玩。”
七皇子被带走了,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孟冠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有太多的话想说,所以不知从何处说起,过了会,他才开口说:“殿下与三年前大不相同了。”
温怀宁背着手问:“在你眼里,三年前我是什么样子?三年后我又是什么样子?”
“三年前殿下像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三年后殿下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孟冠清对三年前的太子了如指掌,但现在他已经看不懂太子的想法了,他也猜不到太子下一步要干什么。
“三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你和我都变了。”不止孟冠清觉得眼前人陌生,温怀宁也觉得眼前人很陌生。
温怀宁又道:“你教了我那么多治国之道,不就是希望我能成为治世明君,可你现在却阻止我登基,想要扶持七弟当傀儡皇帝,孟冠清,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殿下的确是治世明君,您若是登基,必定能治理好天下,但您有个致命弱点,过于仁慈,您无法扶大厦于将倾,大楚现在面临诸多问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亡国,必须要大刀阔斧改革,才能改变现状,而您没有那样的雷霆手段,您只能当一个守成之君。”
孟冠清明褒暗贬,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太子没有挽狂澜于既倒的能力,而他孟冠清有这个能力,大楚只有交到他的手中,才能避免亡国的风险。
“是吗?”温怀宁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心慈手软、只知道跪下来求情的太子了,他有没有挽狂澜于既倒的能力,以后会见分晓。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孟冠清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他开门见山说:“殿下,皇位虽然不能让给你,但是其他东西,我都能给你,荣华富贵样样都不会缺。”
说罢,孟冠清上前两步,用指尖勾起太子肩上的发丝,眼神轻柔道:“以前的事情,殿下还记得多少,只怕都忘得差不多了吧,但我每一桩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记得殿下三岁之前总生病,每次生病都是我和太傅守在床边照料,太傅年纪大了,怕摔着你,都是让我来抱着你喝药,你那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团,挂在我身上,软乎乎的,等你病好了,我握着你的手写下第一个字,你那时候很开心,缠着我写了好多字……”
孟冠清真的在太子身上付出了很多心血,他是大楚第一个连中三元的进士,前途一片光明,要是把心思放在仕途上,他可能早就进入内阁了,但他放弃了升官,一心一意守在太子身边,他想把太子教成能百世流芳的明君。
太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如愿长成了他希望的样子,并且比他希望的样子还要完美,他太满意了,所以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他想要得到这件用心血浇灌出来的完美作品,将其占为己有。
温怀宁退开半步,与孟冠清保持距离,语气疏离道:“从前那些事我都记得,我记得你教我写字,也记得你弃我而去。”
“殿下想恨就恨吧。”孟冠清不在乎那些,他只想要得到,得到了,他就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