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璟隆!你给我出去!”
“我哪知你起得这么晚!”龙靖霖吐了吐舌头,脸红耳热,忙跑了出去。
林皓月收拾妥当,出屋时瞧见龙靖霖还乖乖站在树下,扒拉着枯草,百无聊赖。
“林公子,今日有何事?”
“我问你,前两日为何不赴约?”
“我说了我有事。”
“我不信。”龙靖霖冷冷地说道,“你可知昨日我等了你多久。等着等着天空还下起了绵绵细雨,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硬是没去避雨,白白淋湿身子。”
“下回约人勿忘蓑衣。”
“林皓月,你真是要气死我……”龙靖霖被怼得满脸通红,“你也不想想我为何等你……”
“你说吧。我的确不知,洗耳恭听。”林皓月双手环绕在胸前,眼睛眨呀眨呀,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
龙靖霖不敢看她,用咳嗽掩饰尴尬,轻轻说道,“你这个榆木脑袋。”
“那你有没有事瞒着我?”林皓月回想这三年,林璟隆都是时隐时现,常常人间蒸发,一连数月见不到人影。问白昊他上哪去了,白昊说林璟隆是跟着他父亲做大生意,忙得不可开交。
龙靖霖摇了摇头,“你这聪明劲,有什么瞒得过你。”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约我到底所为何事?”林皓月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龙靖霖面前晃啊晃,“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机会难得,错过可别后悔。”
“我……”龙靖霖美目流转,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回去。终是忍不住,他讷讷地说道,“我未娶你未嫁,你看咱们合不合适,要不凑合凑合?”
话一说完,龙靖霖如释重负,侧过脸,不看她。
“你可知我比你大了五岁?”
“知道。”龙靖霖眉头紧蹙,语气倒是轻松,“我不嫌弃你。”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是,我林皓月配不上你,你呀还是另择佳人吧。”
“你别激动,我方才说笑呢。”龙靖霖眉开眼笑,“我是担心你嫌弃我,只把我当弟弟看待。”
这话他倒说得没错。林皓月视他为弟弟久矣,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怎会想到男女之情?
“俗语道,宁要男大一春,不要女大一辰。可我偏不信。我偏要做那惊世骇俗之人。林皓月,我这辈子认准你了。”
龙靖霖眼神坚定,语气坚决,一拢红衣,映衬着他那张风流韵致的脸更加夺目。他虽生得美,却英气十足,是挺挺正正的男子汉。
林皓月这回才发现,他其实长得和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是以前忽略了。
若说无所触动是在撒谎。这辈子,林皓月还是第一次被人赤裸裸地表白。她心受感动,反问道,“若我答应,你能明媒正娶我吗?”
“你真的能答应?”龙靖霖高兴地跳起来,“那是自然,三书五礼,八抬大轿。”
“我可是小小知县庶女出身,你不介意?”林皓月眼神朝对面的人儿探去,探得仔仔细细,不漏过一丝一毫。
“虽说人分三六九等,可众皆独于他人,各有所长。本就一生鲜活,何苦有所框定?”龙靖霖转而说道,“若论出身,我是市井之人,地位更不如你。”
林皓月本是眼前一亮,如失意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如久旱望眼欲穿终逢甘霖,眼前浮现畅想的辽阔天地。
一听他仍然隐瞒自己的太子身份,以商贾之家论身份地位,她眼睛顿时一暗,垂头丧气。
忽尔,一声“月儿”打断她的思绪。竟是白昊回府了。前几日他入宫拜见皇后,到今日才回来。
“师傅。”龙靖霖尊敬地称呼。
“哦,你原来在这里?我回来的路上可碰到你的母亲,她说这几日不知你在忙什么,正事倒没办。你呀还是要耐着性子,别像以前一样,游手好闲。”
龙靖霖被说得不好意思,红了脸,“我忙的也是正事……人生大事……那宅子我瞧过了,甚合我意。没什么要修缮的。”
“昊哥哥这回入宫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嘱托吗?”林皓月见白昊仆仆道途,一身疲惫。
“荣王爷原驻守边疆,现回了京城。皇后让我拜他为师,这几日便是在宫中跟着他学兵法学武艺。只是学艺不精,学了个皮毛,外强中干,身子反而经不住了,疲累得很。”
“昊哥哥,那你以后是要弃文从武了?”
白昊耸耸肩,没说话。皇后白玉不止一次跟他表达了自己的希冀。
白玉和荣王爷早已联盟。而荣王爷手中有一支精锐军队,人称虎豹军。虎豹军内个个都是百人将,谁都不服谁,唯独服那主帅荣王爷。白玉看中了这支军队,想由白昊接手。
可白昊不想。本就无心从政,文官坐而论道尚可接受,武将可要上阵杀敌,征战四方,并非所愿。何况若戎马倥偬,他必挂念家中的月儿,哪能全然安心。
三人面面相看,默默无言,却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