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霖真是好眼力,这是国舅爷府上最美,舞技最高的美人。她姓林,名皓月,是临安县人。”皇后白玉见白昊迟迟不愿回答,只好在旁答道。
太子龙靖霖已到成家的年纪,却从未有欢爱之事。皇上龙应天龙颜大悦,以为他这儿子是刚刚开窍,铁树开花,当即允诺将此女赐予他。
白昊想要阻止,被皇后白玉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林皓月略施粉黛的脸蛋娇媚如月,一抹微笑挂在好看的脸蛋上。
白昊顿感诧异,他没想到,林皓月竟是乐意的。
皇上高兴,饮了不少酒,酒意上头,想起今日是白昊的生辰,便问道,“国舅爷,你有何想要的,朕皆可满足。”
白昊此次做了万全准备,只想讨一件事——那就是明媒正娶,接林皓月入门。林皓月父亲是小小知县,够不上门楣。若是单凭自己,给不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若是皇帝赐婚,婚约便显得至高无上,能让林皓月高昂着头颅进他的家门。
可,方才的那一幕,令他设想的一切尽成泡影。
皇后白玉见他愣神,忙抢着说道,“本宫家族没落,独剩国舅爷这个男丁。他无家族势力可依靠,以至于在朝廷上常被大臣们责难。”
“朕知晓了。明日朕就封你为静安侯,食邑万户。若日后有所建树,朕再给你封地。看这朝廷上还有谁敢瞧不起你。”
“还不快谢恩?”皇后喜出望外。
“谢主隆恩。”白昊缓缓谢道。
宴会后,白昊抓住林皓月一顿盘问。
“月儿,你不该来这,你是怎么偷跑来的?”
“昊哥哥,你是国舅爷,却从未带我见过皇上和太子殿下。”林皓月撇着嘴,“我被你和他瞒得好苦啊。”
“你是在怪我没告诉你,林璟隆就是太子吗?”白昊转而一问,“若是你知晓了,那又会如何呢?”
“所以你今日有意顶替她人,也要在皇上面前献舞,求得那太子名正言顺的宠幸。”
“林皓月,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真是鬼迷心窍,一心做那攀高枝的美梦。”白昊气急败坏,伤心欲绝地说道,“你可知,我本就……”
我本就想求娶你。这话却未敢说完。
白昊从未表达过他的情意。他想等一个好时机。
等啊,等啊,可你等不及。急着要做太子的姬妾。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后宫凶险,凡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你这傻姑娘,好自为之。”白昊无话可说,甩袖而去。
不久,龙靖霖走了过来,羞赧地说道,“你今日可真美。过几日孤便派人来接你。”
林皓月听得又是眼前一亮,她仿佛看到一条康庄大道正缓缓升起,她一身华服,走在上面,鲜花掌声,荣耀一路。
她还哪里听得进,其他什么鬼道理。
掌声如潮。
李佳云不高兴,起身说道,“臣妾也有一曲献给太子殿下。”
“好。”龙靖霖应允,目光却跟随着入席的林皓月。
四目相对,两人似乎都有许多话想说,情意却尽在不言中,烟煴撩散开来。
过往的一幕幕历历在目。
那年献舞后,没过几日,龙靖霖果然应诺将林皓月接入宫。
可和林皓月想的却完全不同。没有四书五礼,没有八抬大轿。她甚至无法从皇宫正门而入,而是走了后门。
她的待遇,就像太子随便临幸一个舞姬。一时兴起,一切从简。
她坐在轿子里,心如刀绞,却无法回头。这是她选的路,她便要承受选择的后果。
她心里大呼“骗子”。龙靖霖的誓言竟如此脆弱,经不起一点风吹。眼泪顺着脸颊拍打在红色的喜服上,如滴滴细雨,化作春水,消失无踪。
龙靖霖见到她,欣喜若狂,话说得甜腻,“今日孤期盼已久。往后我们便再也不分开。”
林皓月默默点头,心里毫无波澜,全无于归之喜。也许,所嫁之人非心爱之人,自是难以体会。
这,便是他们琴瑟不调、伉俪失和的开端。
李佳云唱的是什么调,龙靖霖全然不在意。他时不时朝林皓月偷望去,见她心神不宁,又衣着单薄,不免忧心。一时间脱口而出,“秋意凉,你穿得少了。”冒然打断了曲目。
魏琳琳一听便知这“你”指的是林皓月,心里不好受,面上却装贤德,附和道,“来人,给林良娣拿件外罩,免得受凉了。”
李佳云刚想唱到高难度的部分,一展歌喉,却被生生打断。她脸瞬时耷拉下来,无精打采。
林皓月咳嗽两声,婉拒道,“臣妾有些乏了,想回房歇息。”
龙靖霖见她面色疲惫,便应允道,“那你好生歇息。”
宝儿不乐意,吵着闹着要林皓月陪,龙靖霖一巴掌拍在娃儿屁股上,宝儿立马乖巧噤声。
林皓月躬身施礼,向后退着走,直到无人看得到她的身影,以示尊敬。
瑶雪紧跟着,走着走着瞧见那天上的月亮,不免由衷感叹,“这月亮真美!”
林皓月也抬头,明月皎洁,月光洒落在她的肩头。只可惜,她无心赏月,默默在心里说道,只望这良辰美景,何处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