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白昊小声嘀咕。
“孤说了,和你并肩作战。”龙靖霖傲然屹立,语气坚定,“这一仗,同心并力。”
“白大将军昂藏七尺,立地擎天,言为士则,行为世范。孤钦佩不已。”
龙靖霖将心里话掏出,先前从未当面赞扬白昊,此番倒是发自肺腑,真切诚恳。
若非白昊,宁国哪来的长治久安。这一点,龙靖霖自愧不如。
“明日孤随你一并上战场。”龙靖霖皮肤很白,却并非苍白,是玉一般的皎洁,硬质的男性光芒,发与眉皆黑,极有光泽的黑,彰显着强烈的男性魅力。
他生来模样俊俏,却不娘,端端正正行立,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
白昊直视眼前之人,熟悉却又陌生,君臣之别在这一刻,仿佛边界消失了。
“为何?”
“孤乃宁国太子,理应当敌勇敢,身先士卒,岂能缩头乌龟,胆小怕事。”
“月儿可知?”
“她不知。”龙靖霖遥望玉桂,怅然道,“别跟她提,说了她也未必在意。”
龙靖霖心累犹不尽,他爱她,却不懂她。她是白玉盘,误入皇城内,又是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似近却远,难以捉摸。他没有信心,若他和白昊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月亮是会和谁相与同行。
“明日孤亲征,此事已定,莫要多言。”龙靖霖霸气宣言,不容拒绝。
“臣遵分。”白昊不再阻拦,作揖以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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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月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早爬起,往将军府府邸门口跑去。
却是空无一人。奇怪。
“林娘子。”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转过头,荣王爷步履蹒跚,一步步走近。
“您是?”
“荣王爷。”
荣王爷,先皇熹宗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虎豹军前统领。传闻他战功赫赫,在他之前宁国一直受匈奴威胁,屡战屡败。荣王爷从装备和作战方式上高度学习匈奴,建立了令人震惊的骑兵部队,也是如今虎豹军作战力最强的虎豹骑。
“恕小女眼拙,未认出您。”
荣王爷上下打量,手抚白髯,叹道,“倒是个美人胚子。难怪他俩都对你情根深种。”
林皓月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似在烟中雾里,脸如白玉,颜若朝华,自有一股清灵之气。
“只可惜,人不可一心二用,一女不可侍二夫,脚踏两条船。”
“荣王爷,此言何意?”
“林娘子,早做决断。该断不断,反受其累。”
林皓月东张西望,仍是未见其他人,问道,“今日可是白大将军出征漠北之日?”
“是。”
“怎无人影?”
“将军早已启程。”
“什么?”
“今日寅时已出发。”
“这……”林皓月瞠目结舌。
“太子殿下亲征,赴敌之兵,衔枚疾走,所以不闻号令。”
“什么?”林皓月更加惊讶,龙靖霖竟然也跟着打仗去了……他哪里懂什么兵法,哪里会打仗啊。
“不……太子不能去……”林皓月脱口而出。
荣王爷一听,笑呵呵地说道,“林娘子,原来你心疼的是太子。”
“自古太子不将兵。身为储君,乃一国之本。王爷不会不知其中的利害。”
“老夫不知。老夫只知太子也是一介男儿,保家卫国,乃男儿之本分。”荣王爷精神矍铄,未显疲态,“想当年老夫弱冠之际,奉命领兵出征,巧使妙计,兵不血刃,就大获全胜。从此,老夫在朝廷里才有了一席之地。”
“靖霖年轻气盛,根基不稳,难以服众,恐有隐患。积累战功,于他有益。想必他也是思及此,才自请出征。”
“林娘子,你放宽心,有白昊在,靖霖不会有事。”荣王爷狡黠的目光看着林皓月,得意地说道,“你啊你,怎么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呢。”
“孰重孰更重,你怎会不知……”荣王爷试图点醒林皓月,“还是那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累。林娘子,你是聪明人。”
说罢,一瘸一拐往回走去。
林皓月眼皮子狂跳,心无安定,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望去,透过云层想触及另一边的神仙,默默祈求道,“愿皆平安归来。”
她已如闺中少妇,红愁绿惨,翘首企足盼着家中男人回来。
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一定要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