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靖霖与白昊不欢而散，没有正面回答白昊最后提的问题。那问题却久久在他脑海里荡漾。

“您是否愿和臣一样，选择放手，还她自由？”

孤愿意吗？

龙靖霖摇摇头，打断自己的思绪。内心有个强烈的声音，他不愿意，他不能失去她。

“太子，前方便是安定门了。”豫王爷提醒道。

“好。”龙靖霖往后看了一眼，林皓月所乘坐的轿子被落在了最后，走得最慢。

“豫王爷，你们先行。孤去去就来。”

“是，太子。”

龙靖霖御马回旋飞奔，朝他心之所向奔去。

尘土飞扬，星奔电迈。

林皓月耳边传来沸腾的声音，周遭人声鼎沸，一浪接一浪，朝她涌来。

她不安地蜷缩起来。

身旁的侍女掀开了帘子，欢喜雀跃道，“林良娣，我们到京城了。”

她朝外探去，果真四周陌生而熟悉。沿两边站着的是欢呼的百姓，手持粮食和鲜花，将对他们的喜爱洒在地上。

“百姓们在庆祝白将军与匈奴一战大胜。”

可功勋中的男主角已被朝廷夺权，如人质般被押送回京。

“他们并不知道白将军遭受了什么。”可怜无辜的百姓还被蒙在鼓里，为白昊摇旗呐喊，以为他是回京领取奖赏。

“林皓月！”一张俊脸出现在窗口，“下来，上孤的马。”

凭什么这么颐指气使，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林皓月赌气地背过身去，装作没听到。

“听到没，下来！”龙靖霖再次喊道。

侍女已是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地扯了扯林皓月的衣角，“林良娣，太子叫您。”

真是有完没完。林皓月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轿子，上了他的马。

“这是什么新招数？”林皓月打趣道，“太子可是想一出是一出。”

“跟孤在一起。”孤才放心。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喧闹的人声掺杂着鞭炮声，此起彼伏。林皓月吓得抱住了自己的耳朵。

“别乱动，手放在孤的腰上。”龙靖霖料到她没见过这出兵征战得胜而归的场景，定是慌乱崩溃。

林皓月老老实实照做。马步渐渐慢下来，她紧贴着龙靖霖，不敢动弹。

前面白昊高坐在马上，和豫王爷并排而行。两人交谈甚欢，外人哪里看得出来他们有芥蒂。

“你的昊哥哥戏演得不错。”龙靖霖评价。

“如果百姓知道你们是这样对待宁国的大功臣，肯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们。”

“伶牙俐齿。”龙靖霖并不介意她的阴阳怪气。

“佳人姐姐，我可以给你戴束花吗？”路边有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

小女孩的母亲见龙靖霖他们身着华服，气宇不凡，定是达官贵人，忙着急拦住欲走过去的女儿。

“可以啊。”林皓月心软答应，翻身下了马，蹲下身来。

小女孩摊开手掌，里面静静躺着一束满天星，她小心翼翼把它插在林皓月的发髻上。

“佳人姐姐，你真美。”

“你也是，真可爱。”林皓月将她温柔地搂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此时的林皓月母爱大发，周身彷佛被金光环绕，宛若仙女下凡。龙靖霖不由地看得入迷愣神。

“好，快回到你母亲身边去。”林皓月轻拍小女孩的后背，催促道。

小女孩乖乖依言离去。小辫子一甩一甩，活泼乱跳。

“母爱泛滥。”龙靖霖呛道，“你看看前方大部队，把我们落下多远了。”

林皓月跃上马背，不悦道，“谁叫太子没给臣妾当母亲的机会，臣妾才会见到个孩子就母爱泛滥。”

一句话戳中龙靖霖的心脏。母后抱走宝儿，留她一人孤零零地躺在产房床上，他躲在门后往里瞧，却没有勇气走进屋内安慰她。

彼时的他，懦弱胆怯，竟连最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他无权在手，自然无法违抗母后的命令。

“相信孤，孤一定会好好保护你。”龙靖霖承诺道，“不会再让你吃一点苦掉一滴泪。”

承诺虽美，可林皓月却不敢再信。她偏过头，远眺山野美景，充耳不闻。

入了安定门，便正式踏入了京城。户部尚书周昶亲自迎接。

“国舅爷。”龙靖霖恭恭敬敬唤道。周昶是皇后娘娘的干哥哥，按道理也是龙靖霖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