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公子,没事没事。”
老嬷一回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吓的魂都要飞了。
夫人说不能让二公子和大小姐见到大公子,都怪她被这小丫头绊住了脚,以至于浪费时间,要是让夫人知道她办砸了事,估计这次夫人定不轻饶她。
想到这,老嬷老脸煞白,想趁着人不注意时将林遥他们拉走。
“你是这丞相府的二公子,看起来像是明理的,怎的府中之人如此蛮横,竟敢逼着主人家走侧门。”
林遥先发制人,并不顾忌来人身份,直接质问,还特意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扫射来人。
仇恨值拉满。
姜盱被林遥这番无顾忌的话吓到,扯了扯人的袖子,满脸着急。
他要林姑娘保护他,不是要林姑娘得罪死所有人,不给他留条后路呀。
而且,不同于没有明确的阶级观念的林遥,姜盱在小时候就明确感受到了阶级的残酷性。
林遥要是只对老嬷这样没有事,但是二公子同是这个家的主人,甚至权力比他大。
毫不夸张的说,林遥要是得罪了丞相府的公子,就算会武功也不一定能逃得过其追捕。
想到这,姜盱更是急了,紧抓着林遥垂下的衣袖,使劲拉扯,想让人不再说话,以免得罪更加得罪人。
‘没事’。
林遥按住姜盱激动不停的动作,拍了拍人的手,安抚着。
或许林遥的动作真的有力量,姜盱莫名其妙就平静下来,而且他有某种预感,说不定林遥真的有把握呢。
毕竟她这人虽然看着很疯但做事都挺有打算的,而且他相信就算发生什么丞相府也不会直接怪罪于他。
毕竟,他们让他回来本就是有所计算。
其实林遥之所以敢这么质问这个大公子,只不过是来京城之前打听到这二公子素来有端方君子之称。虽说谣言不可信,但是信一信也无防,而且林遥有把握带着姜盱全身而退。
再说了,林遥都说给姜盱当护卫了,又怎么会让人在她的保护下被欺负。
如林遥所料,这二公子并不生气林遥的无礼,而是端正脸色严肃地问老嬷。
“她说的是真的?”
老嬷心知自己早已暴露,如果将夫人供出来只会死路一条,牙一咬,面如死灰地点头。
看见老嬷承认的动作,姜文恨铁不成钢,即使心中不忍,仍然冷着一张脸狠心道。
“平时见你那么明事理,怎么今日如此糊涂,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丞相府的大公子,你这般对他,岂是说明我们侯府也在慢待自己府中的公子?自己领罚去,我会将这件事同母亲说,你的惩罚如何看母亲处置。”
姜文知道要是自己这时候不给出令林遥两人满意的答案,估计还会被胡搅蛮缠一番,老嬷受的罪更大,只能如此说道。
老嬷毕竟在他府中干了许久,若说情分自然是偏向老嬷的,只是委屈了自己大哥。
想到这,姜文愧疚地看过去,却不料对视一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林遥就这样看着这二公子自作主张,丝毫没有问她们意见的想法的处置方式,心中嗤笑一声。
看来这传闻中如君子端方雅正的二公子也不过如此。
果然谣言终究只是谣言。
不过林遥之前也从姜盱从小的待遇窥见了丞相府的虚伪,对此也不意外。
本来她是不想这么轻拿轻放的,谁知姜盱拉住了他,一副不愿意惹事端的样子。
当事人都这样,林遥自然不会不从,她刚才如此这般,除了试探这二公子是否如传言这般,还有就是看看姜盱藏在暗处的性格。
显然,结果还不算太差。
林遥想着,漂亮的脸蛋上也带上一丝笑意,柔和黑暗。
这相府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啊。
那二公子估计心中愧疚,亲自带着他们从正门进去,走过外门,进入内院,最终停于西面的一处厢房,入目便是亭台楼榭,流水潺潺,走近看,雕梁画栋,丹楹刻桷,桂花香扑鼻而来,清香淡雅。
临走时,二公子还告知林遥二人今晚中堂设宴。
晚上,相府张灯结彩,喜乐融融。
林遥和姜盱坐在角落里,来自四周打量目光频繁,有的低调,有的却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
林遥轻佻眉毛,抬头看去,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人看向姜盱的目光中带着轻视。
但看着这一幕,林遥却默不作声,也没有提醒姜盱的想法。
她想试探一下姜盱的底线。
一个能在被流放多年回来却不吵不闹的人,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宴会开始,仆从侍女鱼贯而入,珍馐佳肴置于金楠木案桌上,宾客谈笑风生,觥筹交错,舞女翩然起舞,丝带拂过之处香味扑鼻。
突然,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下,一高大壮实的猛汉起身,先向主位上的人行礼,再向姜盱作揖,高声道。
“大哥,听说你从小在乡下进修,三弟我有些好奇你到底学到了什么,特来请教一番。为避免落人口舌,三弟愿意让大哥先选。”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没有人说话,目光都紧紧盯着姜盱这边,压迫感极强。
在这样的视觉压迫下,姜盱却一改之前胆小懦弱的作风,有礼鞠躬,神态自若上前。不过,在他比试之前,他弯腰和坐于上首的一家之主低语了几句。
林遥读清唇语,心情有些微妙。
没想到她试探别人底线反倒把自己试探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因大少爷身体不佳,又因林姑娘擅武与大公子是好友,特允其友林姑娘代为上台比试。”
此言一处,众人哗然,目光骤然抛向林遥,打量不断,正视有之,轻蔑亦有。
谁不知相府三公子自小习武,武功高强,非常人不能比,赤手双拳便可打死一只大虫,更别说是身体瘦弱的女子。
这话莫不是开玩笑。
但任众人如何想,最后林遥还是上台。
“看你身形瘦弱,是个女子,我让你三招,如何?”猛汉压不住眸中轻视,语气飘飘然。
林遥先是审视人一番,直将人看得不安,才柔声说,“不用,我让公子十招,十招之后公子必败北。”
“你……当真如此狂妄?”猛汉听此言,勃然大怒,青筋暴起,脸色不善道。
“说话算话。”
“好,好,实在是太好了,很有有人敢对我放如此狂言。我定让你后悔。”
说着,猛汉便倾身向前,拳风带着狂烈,招招不留情。
但林遥只是神色轻松地躲过,然后说一句“再来”。
其轻松程度直叫人吐血。
十招过后,林遥神色一边,变得更温和了,嘴角的笑也像大家闺秀一般含蓄。
然后,如疾风过境,用众人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人一脚踢倒。
在骤然变得寂静的目光中,嘴角微扬,躬身抱拳。
“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