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邪大人?”胸口传来撕裂的疼痛,小奴隶像是感觉不到,满心满眼放在面前朝思暮想的容颜上。心腔里的感情决堤一样再也压制不住,他眼眶一下子红了。
明明上一刻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却在这一刻目睹了心爱的神,之前用无数时间堆砌的防线一夕崩塌。
他喉头哽咽,神情透着让人心碎的悲伤“我这是在做梦吗?请您告诉奴,这是梦吗?”
臧邪捏着鞭子的手一顿,皱眉,祂记得祂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神的真名。
看了人族这次确实有备而来。
端端是看着眼前散发着颓丧之气的男人可怜兮兮的神情——像极了某种害怕被抛弃的犬类,臧邪的郁气像被憋在了体内,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抒发。
“你从何得知吾的名讳?”
最终,臧邪也只是淡声询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热泪顺着边牧的脸颊滑落。
梦醒了,像是把他隔阂在世界之外的玻璃一下子破碎,让他能真正切切感受到活着一样,他的神在梦中从不会对他做出任何回应。
边牧流着泪连连点头,句不成句“奴知道的,奴知道的,奴还知道好多好多,请让奴慢慢地告诉您。”
卑微的奴隶请求他的主人解开枷锁。
主人大方的同意了。
边牧虔诚缓步膝行到臧邪臧邪身下,膝盖抵住了臧邪光洁的脚尖。
他微微的直起身子,在邪神漠然的眼光中吻上了祂柔软的唇瓣。
吻如蜻蜓点水。
唇瓣分离,边牧克制住想得心肝疼的大逆不道的举动,偏头乖顺地虚靠在邪神颈边。
修长的手停留在邪神的心脏上方,他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喘气克制而性感“主,奴……好想您……”
这句话是真诚的。
奴隶最终成功掀开了主人的衣袍,在无声的默许下,边牧缓慢地低头,洁白的脖颈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邪神的目光之下,讲述着他的忠诚。
邪神不容亵渎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
然而终归还是久了不熟练的缘故,边牧不小心磕了一下。
他诚惶诚恐地亲吻着,却被臧邪揪着头发一下子带了出来。
邪神生气了,却不是因为刚才。
臧邪由上至下地俯视着边牧,圆润的指尖划过他脸上长长的伤口。幽深眼底暗藏波澜,入耳的声音低哑,撩着不可言说的欲?望。
“还记得回来?不怕死吗?。”
漂亮的奴隶哪怕毁了容也一样勾人心弦。边牧配合地抬头蹭了蹭邪神的指尖,眼里满是痴迷,成熟的微磁嗓音像棉花糖一眼拉丝“请主人责罚。”
邪神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
修长食指划过的地方重新绽开血花。
“背上也有……一道、两道……”
“还有这儿……”
边牧差一点就死在了邪神身下。
但濒临破碎的感官每每都被不满的邪神拉回了现实。
泪水混合着鲜血一道颠簸。
邪神从来没有这么狠过,连抓着的腰都勒成红紫色的淤青。
……
边牧昏睡了许久,醒来的的时候身上邪神作弄出来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知道这些会在神力的安抚下慢慢消失,除了心口触及灵魂的鞭伤。
这些年边牧大大小小栽过不少跟头,身上留下了不少陈年旧伤,如今全被邪神翻新了一边,加上邪神大人只顾自己爽时情不自禁虐的印子,边牧浑身上下差不多没有一块好肉。
但是很满意。
外面的光晕斜斜照进主殿,边牧看着铺满手掌的阳光“奴从来不知神殿还有这般景色。”
兀地想起神殿里那个没有走远的邪神。边牧拉响了内心的警报,面上分毫不显
雾气朦胧,臧邪从池内站起身,换上了一贯的黑袍暗纹裳,带起来的水汽被迅速蒸干。
移身前殿,看到的就是边牧青紫交杂的手臂探出长被,抚摸光晕。臧邪无情开口“既然已经醒了,便出去。”
边牧咬牙,该死,本来还想接着伤势探探虚实,看着臧邪脸色不虞,讪讪住了嘴。
不过贼心不死,顾不上隐隐作痛的身后,还大喇喇地当着臧邪的面掀开被子。
抬起的胳膊肌肉线条流畅均匀,随着动作的起伏展开脉动,刻意的有些撩人,边牧慢慢抬头,笑容僵在了脸上。
邪神早走了。
他自暴自弃地套上了黑袍。
邪神像只慵懒的大猫,侧身倚在白骨王座之上。
边牧泄了气,失而复得落叶归根的满足感涌来,看着一丝情意未变的邪神,认命地出了主殿。
直到主殿重归邪神的寂静,臧邪才慢慢睁眼。
祂昨天的本意是探入小奴隶的识海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却不曾料到,一踏身其中,就被沉重得发苦的情愫淹没。
不过与祂无关。臧邪抬手,像抚摸一片坠落的阳光,看着手掌慢慢变得透明。
祂像第一次看见大海的猫。新奇而而跃跃欲试,甚至伸出了试探的爪子,却被澎湃而至的白浪吓得落荒而逃,白浪退去,祂却转头看回,只是仍旧不靠近。
但是猫咪不爱喝水,更不会游泳,也不爱大海。
臧邪放弃继续探求那些情感,反正已经看到了边牧脑海里的记忆,决定困倦地把心底升腾的莫名感官遗忘。
不得不说,小奴隶建议的释放戾气的方法挺好使的,邪神决定可以再多来几次。
神侍的神力只有通过神的媒介才可以使用,无疑,边牧修习了别的神力转化方法。此前无数人孜孜不倦此道,为的就是戮邪神。
那么,便祝他成功。臧邪眯起眼睛,神色依然是浅浅淡淡。
……只是没想到,那个胆小爱哭的小女孩孩先死了。
边牧回来的目的就是搭建神殿与外界的传送阵,一番精心布置后,无数的修道者就穿进了神殿,开始围剿邪神。
邪神懒得躲,依旧高傲地坐在王座之上,看着无数把剑刃相对,然后看着从角落里穿出来的安冉被削落了头。
安冉死了。
死前稚嫩的嗓音还在回荡“不准伤害邪神大人!”
稚子之血溅落到了邪神眼睛上。
还有一部分顺着那把祂赠与小奴隶的剑边缘流下。
神魂寂灭。可怜她还如此年幼,便失去了入轮回的机会,也不知道她到底悔不悔信臧邪这个邪神。
那把剑由黑岩铸成,而所有黑岩,其实就是众神之骨。
神骨,可灭生灵魂魄。
“哪儿来的小鬼?”边牧眼露诧异。
人类自以为掌握了神墓的全部信息,以正大光明的嘴脸对邪神实行围剿。
明明人类自顾不暇,天下大乱,数不清的人类流离失所,饥荒遍地天灾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