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策不置可否,按理来说喻归泽是闻道期境界,对付这只半吊子狐狸不在话下,但是这法阵很有问题,法阵压制修士的修为,和在极渊时一样有些棘手。
两人的修为远在外面三人之下,只能看见烟尘从火浪中喷薄而出,视线一片红光,灵力碰撞对射的光亮刺眼夺目,令人好奇窥视烟尘四起之下是何种战况。
“够了,知命”,九婴蓦然从空间缝隙中走入战场,他挥袖扫开遮蔽视线的尘嚣,一双橙金色的眼瞳看向那只血狐,沉声喊住欲动手的悟知命,“你到底想做什么?”
颜丹臣看出一丝端倪,没有顾及突然出现的姬九婴直接使出灵力攻击狐怪,但那只狐狸受到悟知命的指示,就在攻击触及身体的一刹那,它的体态如流沙般消散又聚拢成一只小狐狸灵巧地躲过了攻击。
颜丹臣接连使出几招压制狐怪的身影,但都被它挣脱,它像一股风,灵动地跳跃在不同的岩石峭壁上。
颜丹臣的攻击激怒了悟知命,他驱使着血狐向颜丹臣发出剧烈攻击,无数似魂似怪的灰影朝他飞扑过来,血色符印从天而降。
喻归泽长刀抵住地下,默念口诀,刹那灵光乍现,金色符光顷刻结成浮起压制住那道邪印,他飞起结印灵力大涨数道金色丝线朝血狐涌去牵制住那只狐怪。
受到压迫的狐狸挣扎着嘶吼着,企图继续长大身体挣脱捆缚。
悟知命见此嘴角牵起一抹笑容,下一瞬他体内灵力暴涨,那只狐狸受到主人的感知一瞬间挣脱束缚,而他的攻击也越发密集。
“我想要你们死!”
“笑话!”
颜丹臣嗤笑一声抬起长枪挡开撕咬的冤魂,挥袖使出一击长枪直刺血狐,捅入雪狐的瞬间红影散开,红狐毫无所伤。
“悟知命,你难道要让你的族亲再死一次吗!”
九婴站在喻归泽和颜丹臣一边,看到眼前混乱强迫的对峙局面,厉声呵止近乎疯魔的悟知命。
“你要用族亲魂魄造出来的怪物帮你复仇?”
悟知命眉间朱砂痣闪过一丝血光,他眼间血丝布满眼白,眼瞳染浸血红色。
“是又怎么样?”他的眼里染着血红色,杀气难掩,嘴角还挂着笑,吐露出的话语嗜血又疯狂,“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再次吃了他们!”
“你真是疯了!”九婴皱着眉毛,手中折扇灵力磅礴,气势如虹。
“疯?我早该疯了!”
他的眼中盛满凶光恨意,咬牙艰难道,“少主,你也要阻止我吗?”
“你如今到底是在报复他人还是和自己过不去?”
“少主言重了。”悟知命双手结印,血狐周身红光辗转四散又聚拢,仔细看像是无数血魂聚拢粘合在一起的庞然大物。
光影周转,血光顺着地下岩浆上涌,无数阴魂聚拢在血狐身边,尘沙漫天,他料想喻归泽等人不会直接毁掉法阵,除非他想让一城湮灭。
即使这样,也正中悟知命下怀,抽光地底的灵脉精气,这城也没什么气候了。
“找死!”颜丹臣幻化灵相,巨大的气浪从背后而起,一阵幻影向血狐攻击,两方身影缠斗在一起。
在这样下去,终将铸成大祸,九婴眼见情势不对,出手处处落在实处。
喻归泽单手结印,长刀势如破竹攻向悟知命,四周场景瞬时转移挪动起来。
血光被遮掩,一瞬白光笼罩,颜丹臣心口大震,他神识轻探,四周空茫无际,虚境无边无法感知边界,他惊讶地看向喻归泽的方向。
不是重新结成的虚无空间法阵,他看到喻归泽悬空的身影但神识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鲜少体会到的那种恐怖窒息感涌上颜丹臣心头,他眉间轻挑瞥了眼上空的白影。
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悟知命面色几经变化,雪狐也有些迷茫焦躁地在原地嘶吼踢踏,怒火中烧地直接朝喻归泽冲来。
没有了外界的怨灵加持,悟知命的修为难以再有波动,喻归泽单手持刀,一手起势结印,一瞬间风云变幻天雷滚滚。
清寒凌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威压滔天如实质从天而降。
“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是谁,留你一魂。”
在喻归泽的神域中,他看不清高阶修士的斗法战争,但能感受到九婴的存在,那贸然多出来灵气冲击也能看出来外面这么回事。
宋策眉心轻挑,想阻止九婴引火上身,但是在神域中没办法传音给九婴,只能坐等,情况紧急,宋策没想到九婴这么等不急他到底还是想保这狐妖一命。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只连妖丹都没有的狐妖,修炼都是问题,靠一妖之力炼制炼魂丹炉,云州城地处地脉中心,四周照拂的仙门不说名门大派或修仙世家,但至少除邪卫道的寻常门派是有的,但还是让这只妖成了势,这背后定能牵扯出不少脏事。
九州境喻归泽行事乖张作风狠辣多数人猜不透他的意图,但是颜丹臣是上仙界三大顶级宗门之一天衍宗中人,天衍宗在上仙界向来中立,不与任何一派过多交好但如今却与喻归泽联手,消息再隐蔽都会走漏风声。
他们不单单是为一只妖而来。
周白岁看着宋策在面前低眉沉思久久不言语的样子,不禁问道:“前辈,这么了?”
“你爹让你和谁成婚?”
“!”
宋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周百岁的思路,她瞪着大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呕!咳咳咳咳……”周百岁伸着手指着一脸平淡地吐出让她惊恐的话的宋策,脚步连连往后退。
她从上仙界逃婚逃到下仙界来都有人认识自己那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爹!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宋策施施然站起身往周百岁面前靠近,“我还知道你手里灵镯是九品灵器呢,你爹花了不少心思给你弄来的吧”
“你想干什么?”,周百岁紧张地按住手中镯子急往后退,但转念想起若是杀人劫财的话宋策能干早就干了,不可能拖到这时候。
她脑中灵感一闪,恍然大悟气恼地跳脚。
罔顾她还以为自己交了个朋友,没想到还是自己老爹派来抓自己回去的,“你是我爹派来抓我回去的?我告诉你啊,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这婚要结他自己结去!”
宋策眼尾一跳,恍惚地扶额,这丫头思维跳脱的让人跟不上,连珠炮似的。
“别误会,我对别人家事毫无兴趣。”
宋策耸耸肩,一脸无辜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那只狐狸坚持不了多久了,借你灵镯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