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灭顶的绝望中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他狰狞地向喻归泽这边涌上来。
“救救我们!”
“我还不想死!”
……
毫无征兆,即使看不见眼前的炼狱,他却能在烦乱的灵力波动中感受到一股从地下传来的灵气呼应,宋策按住喻归泽的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但却被他轻轻往后一推。
喻归泽指尖抵着他的胸膛,修长的指节从他胸前一划一股暖流瞬间沿着经脉流向他四肢百骸,他双眼无神却依然温柔地笑着:“宋哥,你在这里等我。”
腕部稍稍用力将他推到保护范围之内,后退一步转身走向悬崖峭壁之上。
段云清那时靠近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
“小仙君,我赐你一场造化,但能不能出去还得看你自己。”那不明确的心悸带着他无法言明的熟悉感,也许在很久以前就收到了它的呼唤。
他能感受到极渊灵脉的召唤,在深处呻吟。
心法自然显现,他踩着脚底移动的气流踏入旋涡深处,瞬间狂风大作,像是在梦中练习了无数次,就是在等这一刻,口中不自觉念出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咒语,体内那超出自身控制的灵气终于活了起来。
霎那间狂风呼啸,上空乌云密布,雷劫封顶,喻归泽牵引出丹田中的灵丹呼应着极渊中逐渐崩塌的山脉,身体不受控制发生变化,长尾从法衣下摆伸出,浅淡眼瞳染色般深邃起来。
由浅粉浴血赤红,无数红色血线从他施展时刻施展开向周围扩散,分出数不清的线牵制那些失控的魂魄,那些虚幻的灵体在接触到这些丝线时像是被安抚似的不再挣扎呼啸。
所有活动的物体都静止似的凝结在空中。
犹是活了数千年的楚生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看了一眼沉静的宋策。
有些自嘲地心想:“现在他的身体不似从前一般,若是喻归泽没有将他拦在保护之内,这一切定然会将他身体撕成碎片,到时候说不定又要换一副身体了。”
再找一个身体夺舍很麻烦。
若不是当年的段云清救了他,恐怕如今他是这些在炼狱中挣扎的一员了。
一缕承受不住煞气的魂魄飞到两人附近却在下一刻犹如滚水蒸腾的热气化成一抹青烟了。
世事无常,楚生收敛嘴角,靠近宋策:“你从哪儿捡到的灵族?”
他玩笑道:“下次我也去捡一个。”
系统冷冷吐槽:“你捡不到了,只此一家,你以为天灵族都像任务对象一样好脾气吗?”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总有些隐隐不安,资料里显示灵族民风彪悍,宿主做事不计后果,他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到时候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
若是喻归泽恢复记忆,想起灭族之事还能和如今一样坦然自若吗?
“我听说啊,这灵族当年灭族就是这些名门正派搞的鬼呢!”
“你小声点,你不要命了!”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压下另一个声音,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再想忽略这些嘈杂的声音也没办法做到,宋策重新续上一杯茶,兀自忽略了九婴传讯的消息。
“怕什么,整族灭都灭了,还指望那些人活过来杀了我不成!”
“你还别说,我听说如今天恒阁首领——”那人低着头靠近身边人。
旁人立马会意:“莲武道尊?”
“就是他,听说他就有灵族血脉!”
秘密讨论他人隐秘之事,总是带着窥探私秘的窃喜,他们压抑着那些恶劣的私欲的嬉笑,侃侃而谈。
“你知道段云清不?千年前封绝仙门大比的那位,听说这位首领就是他和那位——”
“放肆!”
“啪”地一声,一阵巨大的碰撞声打断了这场算不上小声的探讨。
杯子从二楼包厢带着凌厉的杀意被钉死在一楼木柱上,看的出这出手之人对灵力掌握程度可见一斑,即使这样深深嵌入柱子的脆弱杯子也并未损伤一毫。
“谁!”那被打断的人从人群中走出,他握着武器站起警惕地看着自己周围。
看戏的不止宋策一人,有些旁观者好笑地看着这人丑态,连出手之人的位置都找不到,有心之也能嘲笑一声蠢货。
这可是上仙界,如今喻归泽的一言堂,莲武道尊仇人不胜枚举,但追随者也如过江之鲤,没点实力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宋策靠着窗沿,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好戏,不管是人间还是仙界,他都喜欢在茶馆或酒肆落脚,这种人来人往的腌臜地总是很有趣。
说他庸俗上不得台面也好说他幼稚也罢,这里是最有人气的地方。
“好大的胆子,风雪门下竟容许你这等杂碎恶意菲薄道尊大人!”
“胡乱编造这等荒唐的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