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男人否定回答的时候,诺白就后悔了刚才的问题,安述现在明显是在试探自己情报掌握了多少,不过好在,自己手里的刀还算稳。
“……为什么给阿尔曼研究这些东西?”
“为了钱,”安述顺答如流,“阿尔曼跟我合作,他答应我每造一套装备,付一次报酬,比现在的工资高太多。”
“还有别的合作吗?”
“没有。”
诺白轻笑一声,“安医生,你明白现在的情境吗?”
安述闭上眼,“明白。你在我这里套情报,是想查阿尔曼。不过很可惜,我知道的也就你刚才问的那么多了。”
“是吗?”
诺白摇摇头,突然抓紧刀柄一刀捅进了男人的肩膀,捂紧他的嘴掩住痛呼,“安医生,你有什么没说,哪几句话是骗我的,我都知道,我也会查清。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跟我合作,帮我查清楚阿尔曼,我放你走。或者,我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你。”
“安医生你平时精神压力很大吧?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阿尔曼那里,就算他知道你是我杀的又能怎么样?”诺白握刀的手用力,“你应该清楚,阿尔曼想让我活着,至少这几年我死不了。”
等男人点头,诺白才放开了手。安述偏头压在桌面喘气,额前的刘海被汗打湿成了一缕缕,一阵沉默后,他慢慢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诺白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要怎么信你?”
“……你有什么想法?”
“刚才,安医生说你这里也有一套装备是吧?”诺白眯着眼,“你也该亲自试试功效。”
安述一愣,嘴张了又合,“……那套不在医务室,今天没办法……唔!”
话还没说完,诺白又是一刀捅在了刚才的伤口处,脸冷了下去,“你以为能骗过我?阿尔曼身边随时都有人监视,住处更不用说,你们两个唯一能安全见面的地方也就是这里,那个箱子我见过,别想糊弄过去。”
“……”
安述疼的有些头晕,他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一步步挪到平时上锁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熟悉的箱子。
果然是之前在医务室见过的那个套着锁的箱子。
安述忍着疼打开,里面只放着两个小盒子,“这个用来激活,这个是发挥作用的装置。”
“戴上。”
诺白朝盒子颔首,“你戴上,我要先试试是不是有用。”
“……”
安述只能照做,熟练的把那层几乎不可见的装置放到自己的脖颈上,“第一次使用,激活装置要先和这个接触,解除的话按侧边的按钮。至于杀人的功能,破坏里面的芯片就会启动,我知道你会问,但最好别试。”
诺白一手拿起指环样的装置,走到安述身后,学阿尔曼的样子压了下去。
刚才还捂着肩膀的安述突然跪倒在地,嘴里忍不住发出呻.吟,痛到夹杂着干呕。
静静等到安述彻底瘫软在地上,诺白试探的发出指令,“站起来。”
她看着男人很快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自己,一双棕色的眼睛涣散无神。
诺白把刀扔到办工桌上,双手环胸,“安述,用刀自杀。”
“……”
她看见男人径直拿起那把刀,没有一丝犹豫的朝自己脖子扎去。
诺白眯眼,没有说话,看他拿起刀,看那把刀到了脖子前,看那把刀已经戳破了皮肤……
“停!”
刀尖堪堪停在刺入皮肤的程度,诺白从他手里拿走小刀,然后按下指环旁边的按钮。
恢复意识的安述因为眩晕往后倒去,诺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
“……”
安述叹了口气,扶着桌子站稳,“要做什么,我听你的。”
诺白看着男人青紫的可怕的眼底,“这个之后再说。你现在和我是合作关系,安医生,要是敢和阿尔曼或者其他人通风报信,散播消息……就算不用这个装置,我也有很多种办法让你在我之前死。”
“……”
他没说话,只是顺从的摇摇头,眼神一片灰暗。
阿尔曼也好,诺白也好,被谁利用,给谁当枪使,死在谁手上,他全都无所谓。
诺白在心里叹了口气,拿出光脑照亮,“安医生,你的药都在哪里?”
男人抬头,眼里带着惊讶的看向她。
“你现在不能死,”诺白翻找着药柜,“既然要合作,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死。”
“……诺白。”沉默了很久,安述走到她旁边,平静的看着她,声音很轻。
“不可以。”
“如果决定彻底调查阿尔曼,你要利用我利用的更彻底一些,不能心软。”
“……”
诺白随手关上柜子门,“我只是不想让你现在死。”
“阿尔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很擅长利用人心,”安述低下头,眼睛被刘海盖住,“但凡心软,就会死。”
诺白没有回应他,简单收拾一下现场后准备离开,安述看着她走到门口停下,看向自己。
“对了,安医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问,“乔帆的家在哪里?”
安述瞳孔一瞬间缩小,指尖颤抖,再开口时声音轻不可闻。
得到地址后的诺白点头离开,留安述一个人捂着肩膀站在医务室内。他很快找到了要用的药,咬着牙脱掉衣服,检查自己的伤口,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从小到大,甚至连崩开了伤口都没有停。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阿尔曼和夏喻名都要留着她了,又狠又坚决,胆子大,或者说像个疯子。
“你的报应要来了。”
安述狼狈的蜷缩在角落里,头发被汗打湿,眼神暗淡,但嘴角比以往多了抹笑。
第二天诺白早早起床,刚出宿舍楼就被几个熟悉的身影截胡。
“我!想!死!你!啦!”
听到这句话,诺白打哈欠的手一顿,脚尖一转迅速走开。
“哈!哪里跑!”
很快被一只手虚握住手腕,她一回头就是意料之中的棕色眼睛,带着惊喜和委屈,“你昨天回来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嘛?我连晚上的特训都翘了,专门等你来吃火锅的。”
“我昨天回来头晕的不行,跟教官打过招呼后就回去睡了,”诺白做出一个祈祷的姿势,“我诚挚的为昨天的缺席表示歉意。”
“就知道鬼机灵,”余源鄙视的吐槽,“你要是懂得什么叫歉意,我包圆咱们几个一年的饭。”
“身体不舒服就别跟余源打打闹闹的。”叶伯晨满意的看了看诺白一身整齐制服,“安全回来就好,一路上没有什么意外吧?”
“有军舰在能有多大的意外,”韩兆路揽着余源的肩膀,“真亏源子这几天都快转成驴了,昨天晚上还担心的一晚上没睡觉,一直用信息轰炸我。”
“去吃饭吗?饿了,我们边吃边说。”诺白揉了揉肚子,然后被一把拽着往昨天订好的餐厅走。
她看了一圈,“温北屿呢?怎么没见啊,他还好吗?”
“还好吧?”余源兴冲冲的拉着诺白,语调轻快了不少,“间断能见上几面,跟以前差不多。至于唐宇嘛,还在那边发光发热呢,临近毕业季,估计正被邀请烦的脑袋疼。”
诺白看着自己身边一群小伙伴,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张开双手,少见的有些感性。
“来,都过来抱抱。”
几个年轻人紧紧抱成了一个球,然后在路人“这难道是什么新型邪.教仪式”的吐槽中迅速散开。
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就好。
诺白微笑着,她跟阳光走在一起,跟联盟大众走在一起,跟路名和乔帆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