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不能回去。”黑袍下的男人压抑着,修长的身形在束腰处惹眼。他不再用破弥刀,而是换上惯用的软剑。
锋锐的剑锋对准翛念,很难察觉到杀意又或者说这看不出男人的杀机。黑袍中伸出的手臂牢牢握着软剑,丝毫不退。
马车颠簸着行进,帘外便是大理寺卿派来迎回青年的文官下属。
翛念自与冥灵尊一战,内伤至今也不曾养好。前日淋雨后更是骤病一场,而今取了证据匆匆归去,更是无暇顾及伤病。
青年的额头滚烫得神志都模糊几分,但他仍竭力维持冷静,咬紧牙关换回一缕清醒,借着这一口气伸出手,勉强搭上软剑。
这倒不是因为担忧性命,这仅仅只是表明自己的决心,回绝了黑袍男人的试探。
突生变故——软剑纹丝未动。
“你这般,如何可阻止我?”黑袍下,男人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响在青年耳畔,却不曾叫车厢外的人留意。
翛念的眼眸清冷,有一瞬好似与记忆中的某个居高临下的人重合。
一样的目光,不变的清冷淡漠,明明无言却好似虎啸龙吟乍响,搅得人心惶惶,不敢小瞧了去。
黑袍男人明显地停顿了动作,恰似叫青年的淡然唬住,软剑也顺着翛念的手被轻易地推开。
然而有威无实的震慑只是一时的,随着翛念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男人回过神来,重新握紧软剑,正欲实施进一步的动作。
可这时一道难以忽视的杀气忽现,显然另有其人在附近观察已久而自己丝毫未曾发觉,怕不是此时故意为之——这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怕是意千重出手都难有胜算。
既然如此,那这可不是意外,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什么人!”黑袍男人紧张起来,将软剑收回自己胸前,瞪大的眼睛一点一点缓缓打量搜寻着周身环境。
“唆——”一枚石子打在黑袍男人手腕,震得男人后退一步,随后察觉到来人不止一个,眸光一冷,翻身从窗口跃出,最终消失在周遭的丛林里。
最后一抹黑袍从窗框消失,大理寺卿前脚便迈进了车厢,扶起了昏倒的青年,手指搭上青年的皓腕。
丛林里,黑袍男人踉跄几步,扶着树干弯下腰喘息,目光中的惊诧未消。
“怎么可能……”
黑袍男人的面前落下一道身影,来者腰间别着一把精心保养的长剑——可利剑不曾出鞘,而且不曾别上剑穗。
黑袍男人的目光牢牢粘在那毫无磨损的剑鞘上,双眼倏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