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忽然冒出那么许多人,竟然都是朝我站着的验方房而来。
众人纷纷手提各种桶和盆,在园中间的井里摇了井水上来,手忙脚乱地捧着装了井水的桶和盆忙不迭地向起火处倒去。
我卷了卷袖口也准备冲出去,倏地一个人拉住了我道:“你且站着别动,他们会做。”
我回头一看,是宋判局。
我转头看那火源之处,居然是隔着一间厢房就是我的验方房。我一想糟糕,我的验方房里还有很多验方才被我拖出来,要赶紧收拾回箱子里去然后抬出厢房。
宋判局摇摇手道:“不用着急,这火烧不到你这里来。”
火势不大,一会儿就被众人扑救灭了。有人收拾被火烧过的东西,有人清点剩下的东西。所幸不过就是厢房内黑了一部分的梁,需要找人将梁重新更换,预防后续梁倒房塌,也会影响旁边的厢房倒塌。房内倒是没有什么烧掉的。
因为这是一间空的厢房。
有人在房后的窗下发现了被烧了半截剩下的火折子,很明显是有人用过的。
宋判局一脸黑沉,召集了陈医官和秦医官在正堂内商讨,正堂大门紧闭,我们一众合剂局里的人密密麻麻站在外院等着结果。
我这时才有机会看看院子里的同僚们,大部分我都没有见过,有几个就是日日来当值的时候路过打个招呼罢了,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人。
我忽然想起了廉远,他若在,我俩至少可以低声商讨一下此彼此对事的看法。
一会儿功夫,就见阿扇开了门走出来叫:“白苏阿姊可在?”
我应了一声,众人纷纷看向我。我尴尬地也看了看大家。
阿扇扬声:“白苏阿姊,宋判局让您进去。”
这时候在我面前迅速让出了一条道。
我赶紧给众人行了礼,微微低头从这条道疾步走了过去。
众人眼神都很有疑惑,为何就只叫我一人?
我也很疑惑,为何叫我?我刚才看众人眼神,似乎看出来他们都好像认为这次的火情和我有莫大的关系。
否则为何只叫我一人?
进了门,给宋判局和两位医官行了礼。
宋判局语气和蔼:“姜白苏,你来合剂局也有些日子了。这段日子可有与局内哪位有过争执?”
我惊得抬头:“宋判局,为何问这个问题?我来合剂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一两个来月,除了廉远和阿扇,还有陈医官与秦医官和您,其他同僚我都还不认识。我一直以为这局内人不多,因为日常不太常见,今日忽地有这许多人出来救火,我才知道局里原来有这么多人。”
宋判局颔首不语。
陈医官脸色阴沉:“我们刚才查了火源四周,初时看到在验方房旁的那间空房后窗下有半截火折子,想必是放火之人匆忙丢失的火折子被烧了半截。然后一路顺着痕迹到了验方房后窗下,看到了许多引火的物什。所以……”
“所以什么?”我双手扭紧了裙带罗樱,颤抖地问。
我能听出陈医官言外之意,猜测可能有人与我结怨,本想来烧验方房,谁知不想失手烧错了旁边的空房。
宋判局沉吟道:“验方房旁那间房,是间空房,没有什么可烧的。如果是为了烧整个合剂局,从前门开始烧是正好,这两日刚好东南风。偏偏恰巧就在那间空房起了火,所以我们断定,纵火之人目标必是验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