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走了。
我原本以为那日她在我家并未能将婚聘之事完成,也许会对我有意见,正惴惴不安心中将吕南楼来来回回训了不下数百回,不知道如何面对面前的徐嬷嬷。
谁知她说完话竟走了。
在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了两大箱东西,盛妃着人给我抬到了厢房里。
我打开一看,居然都是我在合剂局里抄的验方。圣上全部让人送了过来,还让人告诉我,尽可以从里面找我想要的资料。
我对所抄的内容都很熟悉,里面虽然有一些是治刀枪之伤的方子,但仍然是用当季的草药,如果过季便无处可寻,就算是晒干了,时间长久不用,也会发霉变质用不得。
我连续几日都蹲坐在地上去挨个翻那一张张验方,想找出一个特别的法子,能达到圣上所提的要求,就是能大量随时可得,不受季节限制,且还不是现在常用的方子。
验方布满一地,我坐在地上,头昏眼花,毫无头绪。
盛妃来看我,站在厢房门前:“白苏姑娘,你是打算要用这些纸帛来熬药吗?”
芙蕖宫说来也奇怪,我在的这些日子,除了见到徐嬷嬷忙进忙出的身影,其他真是多一个人都没有,四皇子说的那句话:“母妃在后宫因了自己整日无所事事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若自己去了大陈国做质子,母妃一夜之间地位便大不相同。”
眼下看来这宫中并不热闹,反而冷清之极,哪里有一夜之间地位便大不相同的感觉?莫不是皇四子自我安慰?
日间的盛妃足不出户,就算我好容易想透口气出去站在院子里,阳光再好,也不见她出门半步。那日我进来的时候见她在浇水,是唯一一次看到她站在户外。我简直怀疑她是为了等我没事做就顺便浇浇水的。
我开始怀疑她那白到透明的皮肤是不是因为常年不晒太阳的原因才有的。
她每次喝的汤药,都由徐嬷嬷拿来先给我看看。我哪里又懂得汤药里是什么成份了?我又哪里能分辨出汤药到底好不好了?每次都硬着头皮尝一小口便点头道:“可以了。”
宫院里天色稍暗,徐嬷嬷便会将四周的防风油灯点起,宫院内其实不大,灯不过六七盏,错落在院子里的灌木丛里亮着,也算有光照路。有时候我还能借着微弱的灯光在院子里自己溜达一会。
只不过初春乍暖还寒,在院子里走一会儿便会觉得身体寒意不断。
“这个冬季居然没有下雪,往年都有雪。”我对着手哈出暖气,每每站在门前都自言自语。盛妃的房门紧闭,房间里亮起灯,从外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四皇子去了大陈国做质子,她应该很寂寞,也应该很想念。有时候我站在门外看看她的房门,也替她觉得叹息。
此时她居然站在门外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