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卒子纷纷笑了起来。
我略微有些狼狈道:“你说得很是,看着的确没起什么作用。”
我沉思了一下,那验方上的确是怎么写的:本草药根或茎切断泡药酒,敷于患处。
我又想到药材须得与水一并煮沸良久方饮,为什么要煮沸?为什么不是泡几日就能饮?温度,一定是温度。
我拿了个药罐,将竹筒内的泡了药酒的棉帛放进去置于火上烤了温热,然后用竹筷夹起来贴在卒子的淤伤处。
卒子闷哼了一声,显然热度让他有了感觉。棉帛一会就干了,我又浇了些热的药酒上去。
他明显觉得有疼痛感,开始咬牙切齿地低声叫唤。
“那便行了。”我站起身来,“血脉通了,很快便好。”
“这不是更痛了么?”一旁一个壮实的卒子不解问。
“之前淤血,是因为受了打击肿胀所致,血液不活络。现在热的药酒起了作用,淤血开始散开,血行通畅,应该很快没事。”我解释,“这药酒里的药材也起了作用。”
又试了几个伤卒,效果不差。
阿父在旁看了高兴地直搓手:“这个药酒不错,很是不错……”
我回头问:“阿父,军中医卒可在?”
阿父楞了一下:“军中只有一名医卒,他今日家中有事请了假,现不在营中。”
我也楞了一下:“这么大的一个守城营队,只得一名医卒?”
阿父叹口气:“这便是你娘也得来帮手的原因。全城上上下下学医之人本就不多,宫中有需要,都城守城需要,外面驻守的军队需要,哪里够分?我当年在浒城的时候,更是连医卒都没有,幸得你娘在,否则哪里能处理这许多伤卒?”
“其他城堡都能配有至少一名么?”
“至少一名多半是有,但是医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这几年的仗可是苦苦支撑,到如今这样,实属不易。”阿父忧虑万分。
难怪打了胜仗要去谈和。前方打仗,医药补给跟不上,可能还有更多的物质也跟不上,只是我们不知晓罢了。再打恐怕会输,不如趁这个时机先谈联盟。
我心下顿悟,之前一直想不通既然我方几年仗打下来都不见落下风,为何还放低身段去谈联盟。这背后的各种物资和人力的确开始显现弱象。我开始佩服那高坐在上面的圣上审时度势,能屈能张。
“这药酒不错,量可能大?”阿父问我。
“自然。”我回得简单干脆。
阿父喜形于色:“实在太好,我营中想要三车。”
我看看地上摆着的五根竹筒,又看看阿父的高兴表情,半晌方答:“可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