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我都给了大陈国什么消息,给了谁。”他又眯起了眼睛。
“就这两个问题?”我瞅了瞅他背镣铐锁住的脚。
“来回不过就问这两个问题。”他咧开嘴笑了笑。
“既然是你提出来要一问换一问,那么我就来回答你两个问题,你就回答这两个问题好了。来,你是长辈,你先问我。先说好,我能回答的我会回答,不能回答的,那些我不懂的,没经历过的,你问我也回答不了。不过既然你能提出来找我,想必应该和我有关。”我端正了坐姿。
“刚才你问的那个可算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所以不能回答。来,说你想问的第二个问题。”我盯着他的脸道。
“那个不算,与你无关。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可在合剂局里找到了什么东西?”他倏地睁开眼睛,凌厉地盯着我。
我心中一惊,他问我找到了什么东西,是不是问那张特别的验方?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那张验方,是因为唯独它不见了,然后复制版又出现了。没错了,他问的应该是那张验方。
“我没有在合剂局找到什么东西。”我简短答道。
“不可能,如果不是你拿的,为何我们三番几次都去翻过了,仍然找不到。”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他既然不说具体是什么,那么我就耗着。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缓缓道:“那是一张验方。”
看,他终于还是承认了。此刻我心中终于确认了,所有之事,完全因那张验方而起。
“什么样的验方?我进入合剂局,就是将所有验方重新整理抄录,从我手上过的验方那么多,若是谁想要,禀明了宋判局,什么时候都能去取,又何必找人来烧我?”我忽然冷着脸道。
秦医官脸色疑惑:“你不知道是什么验方?那为何有人告诉我,你进合剂局是为了那张验方而去的?那张验方在里面那么长时间我们都不曾想过要去动它,原以为尘封在一堆破纸帛里就算了,烂掉了糊掉了也没有人去找它。不曾想有一日会专门有人进去整理那堆破纸帛。你一出现,搞得我们手忙脚乱的。”他恨恨道。
“你虽在益县立了功,但是一个小小浒城的守城将士之女,从那么偏远的地方来到都城,怎么会知道有合剂局这种地方?又怎么会想到去合剂局去抄什么劳什子的验方?”他阴沉沉盯着我。
我很是无语看着他:“秦医官,你这问题我回答不了,你问第二个问题罢。”
他有些愣住了,不曾想我这么将他的情绪生生卡住了,要换下一个问题。
足足过了好一会他才能开口:“这第一个问题你不回答,我也不问了,第二个问题是……”
“慢着。”我挥挥手打住了他,“我没回答,并不表示我不能问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问了,我怎么也得问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回答。”
他有些吃惊:“不是说好了,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亦回答廷尉府问我的两个问题吗?”
“对,没错,所以,我将廷尉府想要知道的事情来问第一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不用回答是什么或者为什么。”我往后靠了靠,轻轻扫了他一眼,“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有些莫名所以,又有些不耐烦:“你问罢,我肯定不回答,你要问的问题,这些日子我已经被问了无数遍了,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行,”我狡黠看了看他,“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不是将都城宫内的药库存货清单给了大陈国?是,还是不是?”我说出这番话,身体向前靠近,紧紧盯住他的脸。
他那瞬间忽然脸色一变,尽管血污和尘土在脸上混染,我也能从他那脸上肌肉紧了紧,眼睛瞳孔收了收,就感觉到他内心的吃惊。
他身子抖了抖,声音微微颤:“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句话一出口,想来他立刻后悔,因为便是间接承认自己做了这件事。那么廷尉府要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无疑至少有一半答案了,就是消息果然是他送出去的,送出去的消息包括药单。
我轻轻一笑:“你可以问我第二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