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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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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敬看了二爷一眼,“能钓到最好,就算钓不到,也能留下活口,日后说不定有用。逃亡的路线是定好的,只要他二人信我,拿着那张手令,出幽府二十三县没有问题,若是他们不按我说的走,那就不好说了。”

二爷莞尔道,“我觉得你保不住他们。”

薛敬眯起眼,“为什么?”

“你忘了翟叔吗?”二爷抬眼看着他,“翟叔手里那柄刀可是非同凡响,绝不是寻常刀客。幽州城里必然还隐藏着这样有本事的‘刀’,你的手段再是隐秘,也碍不住那两条偷命的‘鱼儿’作妖。等等吧,你五哥应该快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葛笑在门外就听见二爷的话,顺着话音正好走进来,跑得满脸热汗,“二爷,我去盯了,那赵福和邱顺根本没按老六的路线出城!他俩一出城门就往西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碑界了。”

二爷眉目不惊,“我说什么来着。”

薛敬在葛笑进来说第一句话时,脸就已经黑了,葛笑回完了话,二爷就打发他离开了。

“这个包袱若真是郭业槐用来陷害卓缙文的,那么这两个人的车马根本跑不出幽州城的界碑,人头就要落地。并且还会包好了,血淋淋地送到卓缙文的府上。”二爷拨弄着手指,轻声说。

薛敬看了他一眼,故意问,“须要派人去救吗?”

二爷想了想,“恐怕是晚了。这两人的行踪被人盯着,又不肯按你给的路线走。要不你弄一张能出城的令牌给你三哥,让他出城试试。”

陆荣想都没想,重重点头,“好,我收拾家伙,这就去!”

言罢,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薛敬走到二爷身边,蹲下身,一丝不苟地盯着他。

二爷被他盯得不自在,眼神刻意挪向别处,“你没事干了?盯着我作甚。”

薛敬笑了一下,哄着他说,“我高兴的时候就爱盯着喜欢的人看,不高兴的时候也是,因为看一阵就高兴了。二爷生得赏心悦目,愿意盯着你看的人多了,可他们没我这好福气。”说着,还刻意用手背蹭了一下他的右手,“他们也不敢。”

二爷将手抽|离,板起脸,“你去做事吧,仔细那个郭业槐。”

薛敬眸色发沉,“其实我不明白,郭业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恨我?”

“你多年不曾回京,哪里知道靖天的朝堂格局。”二爷随手拨弄着筐里的几个白玉珠子,“朝权争弄,生杀予夺,可都在各方势力的一念之间。他郭业槐或许是因为拿了什么人的钱,要替他消灾;或许是想拉拢同党,建立同盟,毕竟在朝中广结益友,比单枪匹马地闯荡要稳健得多;再或许……你是镇守幽州的封王,只要幽州一乱,北疆必亡,你这一方势力便倒了;又或许……”

“还有?”

二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话音一冷,“殿下,你又不是金玉傍身的皇室独子,抬头往上,可还有两个野心勃勃的哥哥呢。”

薛敬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在遥不可及的天边印证那抹残阳如血。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我身在遥关,不问东都事,这一生,从未想过再回靖天。”

二爷笑意一拢,提醒他道,“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是他们愿不愿这么想的事。宁做涧底松,不做山谷臣啊,殿下。”

薛敬微微凝神,仔仔细细地将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夯进了心底。

“幽州是北疆之重,总有人想打它的主意,你的存在便是威胁。”二爷淡淡道,“但你也不必太过感怀,郭业槐想动幽州的手段,使得太急了,这件事,你只须作壁上观。”

薛敬点了点头。

离开房间后,他看见了正在桃树下和蓝舟赏花的葛笑,葛笑看见薛敬朝自己招手,慌忙推开蓝舟,若无其事地跑过来,“老六,什么事?”

薛敬上下打量着他,没前没后地问,“五哥,二爷是什么时候叫你出城去盯那赵、邱二人的?”

葛笑眼珠子一转,打起马虎眼,“什么什么时候,他一早让我去盯,我就去盯了呗!怎么了?”

“没什么。”薛敬什么都没再说,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蓝舟抱着手臂,懒懒散散地走过来,“他是不是知道了,你逼赵福和邱顺在城外换路这事?”

“不能吧。”葛笑蹭了蹭鼻尖,“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这两个狗东西这么不禁吓,还没到界碑就自个换路了,死了那是活该。二爷说了,这两个行刑兵,能不能活,看他们自己造化。如今这么说,不过是卖老六一个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拿人钱鉴人命的行刑兵,乱杖底下不知道销过多少冤账,我这是替天行道,谁让他们动我弟弟。”

蓝舟浅浅一笑,话音似挑未挑,“你瞧着老六有要他们活的意思么?”

葛笑蓦地回头。

“他给赵福和邱顺留的那条出城路,原本就是一条官匪不纠的盲道。你只是去盯,袖手旁观又不施救,明摆着是二爷为老六这顿打震怒了,要放赵、邱二人的血。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拆穿他俩的心思,就当是六爷心软吧。”

葛笑依稀琢磨出点意思,“照你这么说,他俩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让赵福和邱顺活?二爷派我去盯,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换不换路都一样是死。为什么?”

“捉鳖啊。”蓝舟抬手,藤子一般攀上葛笑的衣襟,往下拽了半寸,凑过去深吸了几口气,浑着方才啄了半口的桃花酒,唇间泛起涟漪般的水色,“那两个人的人头不掉,总兵府的王八怎么浮水呢?”

葛笑一把攥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扮起君子,“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四爷缠着他,每一个字都故意凝着青涩的情喘,“哥,方才那杯酒里,你是不是给我下痒药了?”

葛笑狠狠攥住他的下巴,“四爷浪成这样,昨夜的肿还没消吧。”

四爷凑到他耳边,刀尖磨血一般,咬着牙骂了他一句。

“你他娘的敢!”葛笑掐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来,“老子还没死呢,就想着给老子送终,然后怎么着?改嫁?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将他往后院拖,蓝舟一下子吓醒了,作势要跑,被葛笑绑麻袋一样捆住手脚,打横抱起来,“晚了,吃素吃了这么久,伺候四爷开开荤!”

说罢,大步往后园的假山走去。

屋内,二爷面无表情地听完全程,眼睛都没眨一下。流星颇为好奇,凑上前问,“二爷,后院假山旁就只有一口井窖,空的,没有肉,他俩怎么开荤?”

二爷翻书页的手指一顿,无奈叹气,“流星,以后见了五爷躲着走,今日就别去后院玩了。再告诉小敏,昨夜被五爷抓回来的那个人,今晚之后再挪到井窖里关着,现在别过去。”

流星挠了挠头,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迟钝地应了一声。

当晚,幽州城外的揽渡河边,陆荣果真来晚一步,两匹马被斩杀于岸边,丢弃了一地的细软已经被人捡走,却各处不见赵福和邱顺的尸体。

卓缙文快马到天风驿站,这回,他不再讲礼数,一脚踹开了郭业槐的房门。

他将两枚血淋淋的人头扔在桌上,对郭业槐大吼,“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业槐笑了一下,“卓总兵,你怎么每回来,都发这么大的火。”

卓缙文一把拽起正要坐在下喝茶的郭大人,“赵福和邱顺,怎么回事?!”

郭业槐奸猾一笑,“不是已经帮你处理了么,还不满意?”

“郭业槐!”卓缙文怒斥道,“你为什么要将此事栽赃到我头上!”

郭业槐假装无辜道,“什么事栽赃了?我栽赃谁了?”

“你少装蒜!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郭业槐故作不明地想了一阵,这才恍然大悟,“卓总兵说的是那夜给靳王动刑的事吧,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卓总兵当日的相助之恩呢,要不是你在一旁帮腔,光凭我一个人,是说不动陈寿平对他动刑的。”

卓缙文咬紧牙关,面色狰狞,“是你说要给靳王放血,要他的命,你为什么要用那个包袱去贿赂赵福和邱顺,还留下线索,说是总兵府送的信!”

郭业槐露出一副“你还算聪明”的神色,“看来卓总兵也没少在靳王身边安排耳目,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

“别急。”郭业槐将自己的衣襟从卓缙文手里抽|出来,对着一旁的铜镜笑嘻嘻地整了整,“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那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包袱,里头都是些过了时的宝贝,随便什么钱庄典当都能兑换,就算那位小殿下拿到了东西,又能怎么样,他能动你分毫吗?”

卓缙文喘着粗气,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再说,这赵福和邱顺已经死了,死人的好处就是闭嘴。靳王殿下口说无凭,定不了你的罪。”

卓缙文慢慢转过头,“郭大人,您老这是要拖我下泥潭啊,靳王殿下是口说无凭,但你是人证啊。”

郭业槐忽然对着镜子露出一丝阴鸷的笑意,“卓总兵,你可算说到点子上了。不错,我就是人证——这几个月来,你换城防,散老兵,射冷箭杀吴老二,背着丁奎处理尸体,将赃物私藏,又贿赂行刑兵,险些害死靳王,最后竟还将行刑兵暗杀……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清清楚楚,还须本官说得详细一点么?”

卓缙文气急扑过去,扯住郭业槐刚刚整理好的衣襟,将他猛撞在铜镜上,“哐”的一下!

“姓郭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你让我做的!!”

“谁信?”郭业槐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我不信的话,全天下就没人信你。”

卓缙文手心失力,松开了他,“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郭业槐走到桌前,斟了一杯温茶,“卓总兵,你我现在彻底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最好放轻松一些。离出兵镇压那帮刁民的日子还剩两天,你只须回到总兵府安心地再等两日,只要你出城镇压了那帮刁民,之前的事,咱俩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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