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春看着手里的匕首有些愣怔,回头对秦蝉玉微微一笑,“有办法的。”
猫在林苑里的矮灌后,温迟春轻挥手示意秦蝉玉用力拉直绳,而不远处的道路中央静静的立着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
手中的绳索被一股拉力扯动踉跄一步差点被拉出,掌心柔嫩的肌肤被扯得火辣辣的,是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
惨叫伴随着匕首刃刺入肉的声音戛然而止,据她的推演,匕首应是正中心口。
确认没人赶来,温迟春这才出来蹲在何仁礼旁边用手探着鼻息,对秦蝉玉点头,“死了。”
无人见得,此刻温迟春光洁的额上细密的汗珠凝结,心口砰砰的声音充斥在耳边,脸上因战栗而汗毛竖起。
饶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也不敢回头看那具尸体,声音有些发颤,“我们走吧,去暗道。”
秦蝉玉倒是蹲下去查验了何仁礼这才起身。
许是夜深,温迟春身体有些发凉,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被秦蝉玉从身后握住,人如一座山般立在身后,来自她掌心的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身体渐渐回暖。
暗道被打开,里面被仔细的点上了蜡烛,火光通明。
暗道经过了一间密室,密室被打造成黄金屋的样子,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既有小桥流水又有飞阁流丹。
这竟然是在太守府地下原模原样又建了一座规模制式一样的太守府!
但细细看去,翠绿的草木树叶竟都是翡翠玉石,建筑是金银之类,东海夜明珠挂在顶上犹如繁星点点,温迟春看直了眼,国库相比之也不过如此。
但身为前丞相的秦蝉玉可知道国库内不过此地的十之一二,他眼神发暗,气势骇人,这样庞大的金银珠宝竟被藏在了小小一个随州太守府底下。
相必何仁礼背后那人定不会轻易放过这里。
这或许就是随州城即使被围城被朝廷放弃也不愿开城门的原因。
暗道旁有另一间小小的密室,却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松油。
“终于找到了。”温迟春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用出去。”
秦蝉玉在温迟春背后微微眯起眼,“你知道这里有这些?”指代不明心存试探。
温迟春摇头,“我事先并不知道太守府底下竟是一个宝库,但这些松油倒是有来头。”
“这条暗道通向城外,何仁礼却准备用这些松油火烧城池!”温迟春语气沉重带着愤恨。
这回是秦蝉玉愣住了,又瞧了眼仔细的,松油数量庞大,并非一朝一夕就集好的,也就说这就是何仁礼或者说是他背后之人的最后手段。
试想谁会在一座城池都被大火吞噬后再留心此处,这样他们的宝库便是安全的。
“随州城内还有如此多的百姓,这何仁礼真是死不足惜。”
片刻后秦蝉玉摇头,轻声说道:“事情远不如这般轻松,太守一死,城内必乱,既然松油未被用去,我们便从这暗道出城从长计议。”
太守一死,背后之人必然有所察觉,他们一出城,润松便会打开城门,城内外大乱便查不出太守死于谁手。
温迟春点头别无他法,也只能先这样了。
暗道狭长,她们走了很远也没有看到出口,只是暗道由青砖砌好变为了新鲜的土甬道。
“约莫快出城了。”秦蝉玉心中计算着时间。
出了城这便快了。
终于推开一团掩映的灌木来到了城郊。
隔得很远也能影影绰绰看见起义军的篝火。
但让温迟春猝不及防,是她转身顷刻间便看见城内燃起了大火,一片连着一片,风将城内烧焦的味道连着哭叫声送入耳边。
她来不及反应只能愣愣的看着远处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像被抽了魂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倏地,眼前一黑,是秦蝉玉的手将温迟春的眼遮盖住,轻轻将其拢在怀里,低声的哄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可是城门被兵把守着不可能开,百姓逃都没有地方逃。”温迟春讷讷的开口,嗓音带着沙哑与劳累。
秦蝉玉感觉到手心一片湿濡,心口一紧,移开手掌,接着月光看见温迟春脸上都是眼泪,长睫湿湿的,眼眶红着,目光却是无神的。
他双手捧起温迟春的脸,温柔的用指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没事的,他们会没事的,我早已让我的暗卫去开城门了在火烧起来之前。”
温迟春一哭他便自乱了阵脚,不顾身份将他的计划托出。
“暗卫是母妃留下的,我昨日便让暗卫在府外等着,若是有异变便去打开城门。”不过他并没有说开城门需得太守令牌和开启巨锁的钥匙。
半真半假的说辞让温迟春回了神。
“是真的吗?”温迟春因为哭过此刻声音不复清冷而是糯糯的像一根鹅毛挠得人心痒,鼻尖也红红的,把秦蝉玉看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