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你怎么还不就寝?”秦蝉玉穿着寝衣自觉的躺在床里侧撑着头,发丝垂散在被褥子上,一只手拍了两下身侧空出来的床位。
温迟春端坐在桌边双手捧着一杯茶水,这是她喝的第六杯茶水了,此刻听见小公主清润的嗓音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扯着嘴角干笑了下,“我一会睡,一会就睡。”
接着又坐了会直至茶壶见底,一滴多的也倒不出来了,在秦蝉玉的目光下磨磨蹭蹭的向床边走过去。
刚要盖上被褥。
“阿春怎的不脱鞋?”秦蝉玉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温迟春才想起来,忘记脱鞋,“我有点冷,这样暖和。”
烛火熄下,秦蝉玉没有再逗温迟春,只消片刻,“阿春不睡么,若是冷我们便去泡个澡,别苑有个温泉池子很暖和。”
温迟春翻来覆去的,也没好意思主动开口,声音嗫嚅,回道:“我想如厕。”
方才茶水喝得有点多了。
秦蝉玉:……
“你站远一点。”如厕里传出温迟春闷闷的声音,她的脸尴尬的有些红,一旦回想起那两名姑娘,脑中就会浮现出秦蝉玉的脸。
她要杜绝任何会产生误会的机会。
只披了件外衣的秦蝉玉斜倚在树边,懒懒的扯了扯滑落的衣襟,站直身子朝后走了几步。
润松自暗处而出,“主子,二皇子那边举荐了一位将军,这次出兵连柔定是他领兵。”青龙军的兵权怕是要旁落他人手中。
夜色中的秦蝉玉身影萧索伶仃,只淡淡的说了句,“该回去了。”
“阿蝉你在同谁说话?”温迟春净手出来,隐约听见交谈的声音。
秦蝉玉走向烛火所蔓延的地方,“你约莫听错了,此处就只有我一人,还有风声。”
是吗?
温迟春怀疑的朝她身后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人,她揉着惺忪迷蒙的眼,或许真的是听岔。
翌日,温迟春醒了,但是是在一个温暖滚烫的怀里醒过来。
温迟春先是迷糊的看了眼,又安心的睡过去,后又猛然惊醒。
僵硬的小心仰头,入目的是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浓密的眼睫打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打下的温热呼吸与她呼出的热息交缠在一起,棱角分明的淡粉唇微抿,不知其唇触感如何,这般想着温迟春的心一颤。
随即反应过来,她竟然看小公主的脸看得入了迷,还带着不好的联想,双颊变得滚烫,逃也似的撤开眼神。
憋着气仔细地将秦蝉玉搭在她腰腹上的手臂移开,这手还挺沉的。
千万别醒千万别醒,她暗自在心里祈祷。
万幸秦蝉玉在她一套动作下来都没有醒,在她洗漱后才悠悠转醒。
清晨,受邀的贵女夫人们陆续回府,卫国公夫人也没有相送,说是有些家事便先一步回府了。
温迟春与秦蝉玉没有马车可坐,正准备走回观里,苑里的小厮便急急将她们拦住。
同时,秦蝉玉被宫里来的公公给拦下了,皇帝下旨让所有皇子皇孙都要进宫住下侍奉左右,小公主也不例外。
来接秦蝉玉的是一架皇室专用的华贵马车,隔着车帘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温迟春。
看见小公主的视线她的心没由来的重重跳了一下。
马车很快,一骑绝尘。
再见不知是何日,但却莫名让温迟春一直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
待人走后,小厮引着温迟春来到府门一侧,有一架马车特意等候在此处,“这时夫人吩咐的马车载道长回观。”
温迟春便也没有多加推辞,毕竟昨日来时她们走了整整半日,路途并不近,“多谢夫人的好意。”
在马车行驶过市肆时温迟春撩开帘子静静看着沿途市井风范,指尖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吁——”一道急促的勒马声和马匹的嘶鸣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车厢的剧烈晃动。
马车夫不住的叫骂着。
她撩起帘子问道:“出了什么事?”
马车夫皱着眉头,神情紧张地回头解释,“姑娘,有一个小孩拦车。”这位姑娘是夫人的座上宾,要是受到惊吓他的差事也算完了。
温迟春下马车想要看个究竟,为何小孩要拦她的马车。
却看见马车前面站着一个瘦如猴满脸视死如归的小孩,她眸光一凛,是上回算卦的小男孩。
“你先回去吧,送我到这里便可。”温迟春指尖掐算便知晓一时半刻不能完事,于是招呼马车夫回去。
市井街边从不缺看热闹的人,几乎要将他们围一个圈,温迟春面色如常,牵起小孩的手要将他牵去别的地方。
但小男孩死倔,步子没有移动半分,臭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