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星回到相府安顿好沈雁泽,就跟乔知说她累了要回去休息,便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思考这些事。
她并没有告诉乔知里面到底是什么,在知道乔知无法看到她权限内的文件她就觉得事情不对,系统没给乔知这个权限,就证明这里面有什么是不能被乔知知道的,可是乔知就是系统,为什么系统要防着系统。
而且那些奇怪的故事简介又是什么,同人文?
还是……
沈昭星cpu已经过载了,没过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但隐隐约约的好像感觉有人开门进来,沈昭星觉得身体无比沉重,眼皮也睁不开。一股冰凉的气息凑近她的额头,片刻后那股气息消失了,屋内的人也离开了。
早晨沈昭星是被乔知叫起来的,车已经备好了,去探望沈景星的母亲江有汜。
沈昭星梳洗完,被乔知带着从丞相府侧门出去,门口停着一辆十分朴素的马车,和沈昭星之前坐的完全不是一个阶级的车。乔知和沈昭星一同上了车,沈昭星还沉浸在昨夜的思考里,乔知先开了口。
“她寡居多年,每年只有春节……沈相才会让沈景星去探望她。为了不打扰她的生活,所以我们只能暗中前往。”
沈昭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乔知欲言又止,看着她,又叹了口气。
马车停下来,沈昭星掀起车幔,走下车,面前的大门上缠满的细细的木质藤条,一直延伸到屋顶,轮廓被积雪勾勒的格外清晰,将除了写着的“倚风居”牌匾的位置全部包裹了起来。
沈昭星走到门口扣了扣门,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门内,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髻,围着一条白兔毛的抹额,十分俏皮可爱。
姑娘看到他们二人愣了一下,转头向院内喊道:“小姐!少爷来了!”
然后招呼他们进门,院内只清扫出一条窄窄的小路,一个中年女人站在庭中的梅树下,正拿着一杆锄头锄着树根的位置。
女人看到他们走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锄头递到沈昭星手里。
沈昭星接过锄头,刚才的姑娘帮女人拂去身上的雪花和落梅,递给她一个汤婆子。
“星星?杵着干嘛?干活啊。”女人走到旁边的石桌边坐下,示意她接着刨坑。
沈昭星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好像有什么被堵住了,十分苦涩,呼吸都变得吃力,她一只手拄着锄头,一只手捂着胸口,微微抬眼看向女人,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
星星,爸爸妈妈总是这么叫她。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了,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沈昭星。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想回家。
她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土坑,恢复了一些理智,趁着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抬起胳膊抹掉了眼泪,挥起锄头就要砸下去,被女人给制止住了。
“你悠着点儿,别给我的酒坛锄烂了,要是给我的酒毁了,我可要找你爹赔钱的。”
沈昭星也不敢使劲了,小心翼翼地刨着,土冻得很硬,她也不敢确定自己下一锄头锄到的是酒坛还是冻土。
“你爹他……伤得严重吗?”
沈昭星听到女人说话,抬头看向她,道:“昨日陛下已经让周太医处理好了,但伤到骨头了,怕是会落下病根儿。”
“手里别停,继续挖。”女人手肘搭到旁边的石桌上,轻轻靠着。
另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姑娘走到旁边,说:“小姐,老唐问现在开始备膳吗?”
女人点点头道:“开始吧。”然后又看向沈星星这边,“你爹不给你吃饭?挖这么慢。罢了,看来你今天是没这口福了,跟我来。”
女人起身向屋内走去,沈昭星跟在后面,小声地问乔知:“这就是沈景星的母亲啊?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乔知点点头,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道:“她就这样,你习惯就好了。”
进了屋,沈昭星看到面前的场景才是十分震憾,散落一地的草稿与满屋悬挂的诗画卷轴,甚至不知道从何落脚,或许是怕炉火引燃纸张,所以室内十分阴冷,甚至冻结住了屋内的酒气。
沈昭星一边捡起地上的草稿,一边向桌子挪步,她大概看了一眼,都是诗稿,既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既有风花雪月,也有针砭时弊,每篇都可圈可点。她抬头看了一眼江有汜径直踩着地上的诗稿走进去,乔知虽然有意避开,但也只是能避则避。
沈昭星直起身叹了口气,道:“娘,您就这生活环境?”
江有汜瞪了她一眼,道:“怎么可能,就是给你看看我昨日新作的画,不过以你的水平应该也看不出什么,你走的时候带回去,就当是给你爹的新年贺礼。”
江有汜拿起桌上的卷轴,缓缓打开,沈昭星十分期待面前到底是怎样的画作,自从进门她看到这些江有汜视作废纸的作品,内心就对江有汜十分钦佩,里面但凡哪一篇拿出来都是值得细品的好诗,梁上挂的丹青虽然沈昭星确实不太懂,但从手法和笔触上就可看出有很深的功底。
画卷一点点展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画卷上,是沈雁泽的脸,画的惟妙惟肖,接着往下是沈雁泽骑着一头驴,在雪中散步……
画卷最下方题字“沈雁泽骑驴踏雪图”,甚至还配了一首诗:
新岁灿金夜色杂,
独往山间寻酒家。
待到天明敬朝霞,
再寻老驴踏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