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配啤酒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但第二天还要上学,一中人才培训中心众人每人最多只喝了一罐,除了年纪最小的林晓喻被明令禁止饮酒。
当许松林将一罐啤酒递给梵未询问他要不要跟大哥碰一杯的时候,他还没开口顾辞就替他挡了:“干嘛呢?人民教师知道你这么霍霍我们家三好学生吗?”
许松林一拍脑袋说了句也是,就此作罢。
这顿烧烤比梵未吃过的任何一顿都香都好吃,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早上走到校门他还在发呆,直到顾辞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回神了,你要掉下去吗?”
梵未这才发现自己再走几步就要掉进学校人工河了,他有些窘迫的调转方向走桥:“谢谢。”
“想什么这么出神?”顾辞跟在他身后,“震惊!一梵姓男子竟晨练投河!成为校史第一个跌入此河之人!论坛爆款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
梵未顿了一下,才说:“……谢谢,没什么。”
“那你先去教室,我还有点事。”过了桥顾辞挥手,跟他分道扬镳。
梵未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只知道直到下第三节课他都没回来,而今天的杨帆非常不对劲,复杂的目光频繁落在自己身上。
更甚的是课间他还跟两个玩得好的男生站在自己座位旁的窗户,三人打闹不知道在纠结什么,时不时又在百忙之中抬头看自己两眼。
最终梵未不堪其扰,随手拉上了窗帘。
还在跟徐铮探讨一道物理题,身后传来了杨帆的声音:“梵未。”
梵未回头,发现他站在门口,侧脸和手腕还贴着自己昨晚给的创可贴。
徐铮手抓在梵未桌子边缘,语气及其不善:“找我们家团子是又想使什么绊子?”
杨帆没给他好脸色,看向梵未语气别扭:“我,我有话想单独找你说。”
梵未安抚地拍拍徐铮的手背:“没事。”
接着站起身向外走:“走吧。”
梵未跟着杨帆走到走廊尽头的角落,他没有多大的兴致,脸上表情有点冷,带着点不耐烦:“说吧。”
“我……”杨帆刚要张嘴,走廊另一端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呼喊:“梵未!”
别说自己,杨帆也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狂奔而来的顾辞。
少年跑得急,宽松的校服上下翻飞,这会也压根顾不上累,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梵未扯到自己身后。
他看向杨帆的目光伶俐,像只急于保护幼崽的老母鸡:“你想干什么?”
杨帆没看他,而是极不情愿地对着梵未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教唆黄正其他们故意撕掉你的条形码,我会向周主任主动说明的。”
“还有……谢谢。”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耳尖挂着一抹可疑的红,低着头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跑回了教室。
“原来是找你道歉,徐铮发消息跟我说的时候吓死我了,”总算能喘口气,顾辞用力拍了两下胸脯又好奇,“我还以为他发疯了想揍你——不过他谢什么呢?感谢你让他突然找回了身为人的良知?”
“没什么,”不想交代昨晚的事,梵未盯着他握紧的手,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你干什么去了?”
顾辞摸了摸头发答得很顺嘴:“额去石圪节公社找胡德禄给额弄了个时兴的发型。”
台词和语调太熟悉了,梵未自动在脑内播放了剩下的语音:你弄个球头你弄,额捶死你。
梵未:“。”
跟你们这些有梗的拼了。
“说正经的,我看考场名单坐你那排最后那个叫黄正其,”顾辞扬了扬手里的U盘,“我跟阿玲请假申请找监控去了,找到了他撕你条形码那个时间段的画面,虽然有点糊。”
“监控?”梵未很诧异,“一号考场的监控不是坏了吗?你在哪找的?”
“教学楼对过去的综合楼那,我之前就发现每一层都有一个监控,在规定时间内会自动转动角度,就想着会不会拍到点什么,”顾辞解释,“死马当活马医了,找了三个小时就这么一个撕条形码的镜头,你说巧不巧,他撕的时候刚好站在前门,监控刚好扫过拍到。”
“加上杨帆,人证物证聚在,小梵哥你也算沉冤得雪了。”
梵未心里不知道为何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只归结于对顾辞愿意为他的委屈做到这个份上的感动,这时也算真正接纳了顾辞: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了。
于是他真诚道:“辞哥,谢谢你。”
“谢什么,”被他一句辞哥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顾辞一把把U盘塞进他手里,“都说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有了U盘的视频和杨帆的作证,黄正其被喊到教务处问话,到底是好学生,经不住老谋深算周主任的威逼利诱一下供出了指使自己的平头哥。
不仅周主任,听闻此事的校长也勃然大怒,头一回开了让人写检讨书在升旗台下念的先河,并且高考前永久将处分贴在公告栏通报批评。
涉事人员还集体停了两周课,校方将梵未的成绩记为有效成绩,但重新排名贴榜的工作量太大,只是把他下次的考场座位调为第一考场一号座位。
至此,饭团条形码被恶意撕掉一案宣布结束。
后记大概是即便考了全年级第一,梵未还是没改变想单人单桌的想法,顾辞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阐述和自己做同桌的好处也没用。
大伙还在夸赞团子如此厉害超越了霸榜的昭昭时,顾大爷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英语考了78,总算没有辜负小梵老师的辛苦补习。
时间的轴承滚到了十月中旬,渐渐入秋,气温降了一个度,学生们都加了一件薄外套,窗外的树叶也枯黄了些。
下个月有文化艺术晚会,每个班最多出两个节目,他们班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团舞,不是很喜欢凑热闹,梵未谢绝了团舞的演出邀请。
“佩奇,辞辞~画什么呢?”集训完返回学校的司星乔神清气爽,一下课就凑到顾辞座位旁,“哦~原来是……”
顾辞双手猛地拍在桌面挡住画作,啪的一声巨响把跟林晓喻讨论三角函数多重解法的梵未也吓了一跳。
他只觉得一股热气涌向了整个脑袋:“不许说!不然待会我去告诉老陈!”
“谁说了!不是逗逗你吗!”司星乔也在一瞬间面红耳赤,“好啊!不打自招,没想到你对人家存有那种意思!”
顾辞脸更红了:“司星乔!小嘴巴——”
司星乔:“要说话。”
顾辞:“。”
“辞哥在画喜欢的人?”梵未停止讨论,和林晓喻凑过去,投去八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