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人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为何。
有人猜测,是虞舟渐与谢景湛有过节,所以谢景湛怀恨在心,特意在人家大喜之日洞房之夜找上门去报复。
还因此遭了新妇一刀。
也有人谴责晏相淇,好歹是自己前准姐夫,竟然如此不顾情面,直接捅了人家一刀。
总之众说纷纭。
……
忠靖侯府,雪映轩。
“这是真的?你确定没有骗我?”
晏青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平桃道:“小姐,千真万确,奴婢今日出去时,听见外面人都在这么说,本来奴婢也不信,可是方才见停云院来了人,听说是四小姐特意派人回来告知芸姨娘的。”
“而且,小姐猜为何不是四小姐亲自回来?听说是那位虞舟渐今日在朝堂上特意向陛下说了此事,陛下大怒,罚了四小姐禁足,还让太监们去崇德府打谢景湛四十大板子。”
“什么!陛下罚了景湛哥哥四十板子?!”晏青宓直接跳起来,花容失色。
“陛下怎可如此狠心,若晏相淇当真捅了他一刀,那这不是要景湛哥哥的命吗!”
平桃见小姐如此激烈的反应,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嘴快,犹豫道:“小姐……都是传闻,说不定四小姐根本没有捅他,毕竟从前……都是熟人,应该只是外面的人夸大其词罢了。”
然而晏青宓并未把她这话听进去几分。
怎会如此?景湛哥哥怎么会在别人成亲那天晚上突然闯进去?这……完全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啊。
而且外人道他与虞舟渐有过节,可她很清楚,景湛哥哥从来没有和虞舟渐有过交集,何来过节一说?
那么便只可能是因为晏相淇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因为晏相淇而不顾一切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行径来?
晏青宓只觉心底一阵阵发冷。
新婚之夜闯上门,若是因为新娘,那原因当然不言而明。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二人背着她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了?
景湛哥哥他竟然………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说着,晏青宓立马起身往外走。
平桃着了急,立刻跑到她面前阻拦:“不可!小姐难道忘了夫人说过的话了吗?”
晏青宓脸色一冷,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
平桃立即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只是、只是若让八皇子知道了,奴婢担心他会……”
“殿下如今还在江南,不会知道的。”
晏青宓见她仍未动作,眸色一冷:“起开!”
平桃哆嗦着,可怎么也不敢起来:“小姐,求求你了,若是让夫人知道了,非得扒掉奴婢一层皮不可!”
可此时的晏青宓哪里听得进去?她气红了脸:“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我娘的?难不成我如今连去哪儿都做不了主吗?!”
说着,她便直直越过平桃,快步离开了屋子。
平桃尽管心中着急,可如何再敢阻拦她?只能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乘马车,很快便到了崇德府。
晏青宓抬头看着眼前高大气派的崇德府门,一片惨状的画面不禁在脑海中袭来,她本能地白了脸色。
自从那日崇德府出事,她从这里面跑出来,便再也没有来过这儿了。
晏青宓站了一会儿,强行压下心里的害怕和恐惧,抬脚走上前,敲响了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接着探出个陌生而年轻的小厮来。
晏青宓笑了笑:“我是来探望景湛哥哥的,烦请告诉他一声。”
然而小厮却没有听她的话进去传报,他看了看晏青宓,显然知道她是谁。想了一会儿,侧身让开,道:“公子正在养伤,行动不便,晏小姐请进吧。”
晏青宓闻言,心中一紧,也不多言,匆匆进去了。
她显然对崇德府熟悉至极,根本不用下人带路,自己很快便快步走到了谢景湛的院子里。
晏青宓站在门口,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去。
一进屋,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晏青宓心中一紧,立马加快脚步往离间走去。
掀开垂帘,只见屋内点着浓郁的安神香,混着药味儿一起,直叫人头脑发昏。
玄色床榻上,趴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晏青宓心跳加快了起来,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至塌边,轻柔开口:
“景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