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抚平，沐云舒凑近她的耳畔，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觉得，我非碧月楼不可。我早就说了，只是一个机会，我愿意带着你们玩，是我大度，可别，蹬鼻子上脸。”气势锐利逼人，直让人感到难堪。

半晌，沐云舒才悠悠退开，“既玉姨无意于此，那么云舒就先告辞了。”

等人走后，玉姨这一口大气才喘了出来。

“砰”一声，玉姨一把甩下桌面上的杯子，凶狠地盯着门口。

……

何以安看了眼身后的碧月楼，凑到沐云舒身边，“舒姐姐，咱这一下子得罪了好几家，是不是不太好？这碧月楼，据说背后，也有朝廷里的势力。”

沐云舒满不在乎地往前走着，“这些个做得大了的，哪家背后没个靠山？京城这片地，你砸块砖头都能砸出个几品官员，世家豪门来，有什么可稀奇的。左右咱的生意好了，该得罪的早就得罪遍了，也不差这一下子。”说着往后看了一眼，“这几家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我倒是要看看，她们就是针对我，又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几家名气大的青楼没有同意加入，一是不觉得她真能办出一场全城轰动的比赛来，二来剧院也算是间接地抢了她们的生意。

除了这几家，基本上中小型的青楼都入了伙，愿意出人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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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日后，欢天喜地剧院大门外挂上了一整条横幅，上书：歌舞竞技，舞台绽光芒。——欢天喜地剧院联手宋氏打造大型歌舞竞技类比赛《百花录》，欢迎各路佳人踊跃报名！

剧院的生意本就热闹着，门前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横幅一经挂出，便吸引众多人的围观。剧院外的巨型海报牌也换上了比赛的宣传海报，沐云舒让小哑巴模仿着后世的活动宣传海报绘制的：星光铺就成一条璀璨之路，一群女子的窈窕背影行在路上，《百花录》字样铺满，张扬显眼。

又在剧院门口的宣传栏上张贴了报名须知，指明了没有年岁的限制，凡在歌、乐、舞等方面有所长的女子皆可以个人的名义报名参赛，无分贵贱。

最终优胜者不仅可以获得百两奖金，赢得剧院颁发的百花金奖，更有量身定制的剧本演出和专场巡演等特色活动，好处多多。

《百花录》这一活动在沐云舒的宣传造势之下，迅速传扬开来，街头简报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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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填了报名表么？”沐云舒站在剧院后台，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面前一沓报名纸。

“恩，大家都决定要参加。”白芷说，“这是剧院出面举办的活动，大家都不愿意给你丢脸，说是要好好争一口气，闯进决赛。”

翻看大家的报名表，就连剪桐也填了一份，她平日里是最不喜欢唱歌跳舞这些活动的。

这报名纸上专长一栏，她写了：舞剑，舞棍。

沐云舒不由笑出声来。

白芷也看到了，轻浅笑开，“她啊，说是只能略尽一份心意，就看到时候评委欣不欣赏她这风格了。”

沐云舒点点头，“你们都一样，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剧院现在各方面你们都做得很出色了。”

白芷摇摇头，“比起你为我们所做的，都不值一提。”

春风阁公开拍卖那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本以为一辈子就将这样蹉跎下去，没想到，面前这人的出现，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芷现如今出门时都要挽上面纱，不然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她尤记得前段时间上街一个衣衫整洁却打满补丁的小女孩认出了自己，兴奋地冲上来拉自己的手，“你是芝婷姐姐对不对？芝婷姐姐我好喜欢你的，阿妈曾带我去看过你。阿妈说就算阿爹家里要把我们赶出来，我们也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就像你一样！”

小女孩的手掌有些脏，却是软乎乎的。

那是白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和曾经有什么不一样。

她好像在无意之中，送给了一些人，名为希望的光。

这居然是她可以做到的。

白芷蹲下身子，拿小帕擦了擦女孩的手，温柔笑着，“姐姐也相信你和娘亲，一定可以的。”

白芷望向沐云舒的瞳仁里，含着感激与信赖。

因为是沐云舒，所以她们都愿意跟着她去冲动，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