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都当兵去了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

今天起得晚了一点，不是娘进房来催，差一点忘了还有上学这件事。

抓起几乎是空的书包，抬脚就跑。杏儿手里捧着一卷烙饼一杯小米粥在五号院大门口等他。

“二虎哥，参军了，明天走。伯伯和阿姨要我们一起去送送他。”

“好啊，他参军去什么地方？”他问。

“就是那地方太差，二虎哥不肯去。都闹了好些天，没用。伯伯不松口，他只能咬着牙巴去。”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小让在口里嘀咕了一句。

“只记得说二虎哥在家里闹事的话，忘了这一茬。他是进藏去当兵！”

“我的咯天啊，那个苦寒之地咱二哥能受得住这一补？”

一听二虎是去西藏，丛小让都差点伸出了舌头。

“谁说下不是，阿姨的眼泪都一个劲的流。伯伯这里死活不改口。”

“咱大大没去找他哥说？”

他忽然记起杏儿她大大，来南方的路上他没少带这侄儿，一下走这么远，会舍得吗？

“咱大也找伯伯说了，伯伯说看他成天吊几浪当的不去苦寒之地锻炼一下，将来就是个废物。”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咱俩是不是要送点什么东西给他？”他问了一下杏儿。

“他不要。昨天我从大大的存拆上取了一笔钱给他，死活不肯收。还说哥这一去当个穷小兵，你和那小子结婚，哥也只怕拿不出喝喜酒的钱来！”

“就这点出息？不过二哥人还是蛮好的。缺点就是喜欢讲几句子大话，拽一点高干子弟的派头而己。”

两人一路就着二虎哥的事闲谈着就到了十二中学的校门口。

“丛小让，”大门口有人在喊，抬头一看，哦哟是自打进初中来难得打一回交道的平安巷邻居，曾经的小学同学邹自存。

“邹干部，自从你当了官，坐进了□□团办公室，弟兄们对你只有抬头仰慕的份。巴望着你那天搞错一回，也接见了一下我们这些小学同学，不过今天总算在大门口得见您还活着的真颜了，说，有什么指示，尽管直言无妨。”丛小让这一顿子无厘头的乱蒙，倒还合了邹自存一贯在□□团胡吹乱侃的习惯。

“看在小学期间我们关系还算好的情况下，特意告诉你，本干部正式参军了。下周礼拜一正式打起被包进军营。”

“下周礼拜一？不是明天当兵人伍的一起走吗？”小让想起二虎哥明天进藏的事，问了这一句。

“明天走的是普招。礼拜一走的就我和警备司令部杨付参谋长的公子两个人，我们是特招入伍。”他这付昂起脑壳讲话得意洋洋的样子，是要那号人才忍受得了。

“好，你们都是干部进去的。肯定去了不要好久就会是个官。拜托你一件事看！”小让一付作古正今的样子讲。

“讲，本干部听一下看，你所要求的是什么事？”

“拜托你进部队就领一把机关枪放得床铺底下。喊声那天日本鬼子进了平安巷，我就打电话把你，你就赶快端起机关枪一顿子狂扫，这样你既了功，又救了父老乡亲。”

“救你可以。对那些恨我屋里的和对我屋里有意见……”

“哥，你这么跟他胡说八道，他会信？”杏儿看了一眼己经离去的邹自存在问。

“这应该就是师付和师兄时常提醒我要注意的，江湖险恶。切记见人讲人话，遇鬼自己也应该会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