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录制结束,第二天要赶工作的艺人们各自被经纪人或助理接走,苏子沐和小苍兰行程都不赶,便与林依商量着在这里暂住一晚,第二日再启程。
第二日没有工作,林依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嘱咐在那边陪着的李莹莹安置好两人。
“吃烤肉吗?”九点多,卸干净妆,聂广权裹着一身大棉袄,在女生蒙古包门前喊了几人一嗓子。
“来了!”
此时除了苏子沐和小苍兰,艺人里还剩童欣、易红州和聂广权,还有节目组负责收尾的一干工作人员。前夜为了音乐会没敢吃辛辣油腻的,今夜以聂广权为首叫嚣着要节目组补上。
节目组的摄像导演等一行人与嘉宾们共事了两个多月,难得这一季所有嘉宾都是大大方方玩得开的,工作上按时完成任务不整路烂七八糟的幺蛾子,私下里既有边界感也不会拿腔拿调,相处得很是愉快。
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音乐会,分别前夜,没有镜头录着,两个月来混熟的人们性质高涨,喝酒吃肉,好似一家人,快活得赛神仙。
易红州和楚怜搭配词曲,在整季节目里都没太大存在感,每次拿出的作品无功无过,像班里那种成绩中等的学生——不上不下,好像哪儿都不赖,但你又说不出哪儿特别好。
此时却被节目组的一群馋猫“众心捧月”般围着,人群中冒出勾人的香味儿——他在给众人烤肉吃。
初秋的内蒙,入夜已经很凉了,纵使烤着火,几个女生还要披着军大衣才不冷。没有录制需求,节目组没有麻烦当地牧民,自己借了当地老乡的装备,找了几堆牛粪烧起来。
“老易,牛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聂广权在旁边捏着一罐啤酒,难得经纪人不在眼前唠叨着,一次喝了个够本儿。
“你也不嫌凉?少喝点儿吧。”易红州顺手递上一串儿烤好的,“我可是新疆人,这是我们DNA自带的基因好吗?!”
“你是新疆人?”聂广权大为震撼,“看不出来啊,一点儿都不...”
“不什么?不3D?拜托大哥,”易红州分出手递了一串儿给旁边盯着快流口水的苏子沐,“新疆户口按出生地给,不按五官长相给。”
“噗哈哈哈哈。”聂广权没理他那句“少喝点儿”的劝告,又晃晃悠悠地喝了一口被寒夜浸得冰冷的凉啤酒,笑着锤了易红州一拳。
易红州和聂广权在前面打打闹闹,苏子沐不掺和,只等肉。
“差不多行了。”在苏子沐接过易红州新递来的一串儿时,小苍兰终于忍不住拦了一手,“上火......不是不让你吃,你晚上要睡不好了。”
“哦...”苏子沐乖乖听话,把还没啃过的烤串放回旁边保温的架子上。
目光里写满了“依依惜别”。
“乖乖,回去我给你烤。”小苍兰踮踮脚,凑在苏子沐耳边哄她。
月光照得皎洁,苏子沐不便当众啃她一口撒娇耍赖。于是虽然心里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幼稚被当成三岁小孩儿哄,一面甜蜜地抱怨起来,“好吧,谁让我听话呢。”
聂广权嘎吱嘎吱地扭过被凉风吹僵的脖颈:......点谁呢你?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几人都笑开,苏子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说你没说你权哥哈哈哈!”
良辰美景,蒙古包前漾着几人欢乐的笑声。
小苍兰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苏子沐离得近,看见小苍兰皱着眉盯了几秒。
“我接个电话。”小苍兰接起电话,两步走开了人群附近。
小苍兰没有团队,平时一些常合作的音乐人也都有她电话,有事儿直接联系,因此苏子沐以为只是寻常工作电话,并未在意。
可很快苏子沐就觉出不对劲。小苍兰走远了,空旷的草原把女孩儿的声音卷去四面八方,苏子沐听不见,可本能就觉得不对劲。
小苍兰很少打电话聊这么长时间工作。苏子沐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五分多钟了。音乐上很多事儿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因此除去那些程序相关,三两句能聊明白的,小苍兰很少在电话上长篇大论地和别人讨论工作——遇到要修改内容或是音乐理念上不合的,一般都会约个见面细细讨论。
苏子沐正想上前两步去找她,就看见小苍兰挂了电话往回走。
“清宜...”苏子沐看到小苍兰转身时铁青着一张脸,乍看到苏子沐后像是要紧急管理一下表情,奈何肌肉跟不上脑子,嘴角僵了僵,扯出了一张不哭不笑的奇怪表情。
“怎么啦宝宝?”苏子沐赶忙几步赶上去,在小苍兰耳边轻声问。
“没事。”半晌小苍兰艰难地撬开自己的嘴蹦出两个字儿,连个儿化音都吝啬地不肯说。
脸色难看的像死人,没事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