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楚公子挂念。”叶清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酷无情一些。
楚晏皱皱眉头不知所以的看向叶清允,“清允,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与东越太子联姻之事已成定局,楚公子也应当懂得避嫌,对你对我,都好。”
楚晏仿若一团火焰被冷水浇熄,徒留一堆黑炭似的木头,斯拉斯拉得净是伤心的声音,“清允,你是不是疑心此事与我父亲有关?你相信我,不是的,此事与楚家真的毫无干系,你要相信……”
“楚晏!”叶清允不得不制止楚晏,她不是铁石心肠的平阳公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无法忽视楚晏言语中饱含的深情,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告诉他一切,“你不过区区一个兵部郎中,竟敢直呼我的名讳,以前就罢了,今后若再敢犯上,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送客!”
“清允!”楚晏见叶清允要走,一把抓住她的手。
叶清允感受到楚晏的手有些不对劲,低下头一看,楚晏的双手布满了细碎的伤口,结的痂还未掉落,应该是刚受伤不久。叶清允立马明白了,自己掉落悬崖后楚晏一定是在崖底疯狂的寻找自己,山崖下的岩石锋利无比,竟将他的手伤成这样。
叶清允眼睛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她仰着头,装作傲慢地甩开他的手,她不敢张口,怕楚晏听出她的不忍。
楚晏却觉得叶清允连话也不屑与他说了,更是伤心,原还只是被熄灭了火焰,如今是彻底的寂灭了,连烟气都没了,只剩一地的渣滓。
“殿下……”楚晏苦涩地开口,他从未叫过她殿下,“我记得小时候殿下刚出宫建府,我们玩儿的很好,我便常常来公主府里。可后来有一天,就跟今天似的,殿下忽然就不理我了,见到我就像见到了瘟神,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清允……可是殿下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这么多年,殿下再未给过我什么好脸色……可前些日子,殿下叫我阿晏,与小时候一样,我以为……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回去了,回到我们小时候,到底是我痴人说梦。不过不要紧,这些都不重要,殿下,殿下……”楚晏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尘埃里,“只要殿下能安好,臣怎样都无所谓,殿下叫臣做什么都可以,都可以的。”
忽然,楚晏露出了回光返照似的光彩,“臣知殿下之志,绝不是做一个耽于享乐的福贵闲人,臣可以帮助殿下,可以做殿下的谋士,或者其他什么都好!”
叶清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愿再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我身边的人已经足够了。”
“殿下身边的人不过是公主府里的下人,殿下想要得到更多,还是要在朝堂上有助力。”楚晏宣誓一般,“殿下会需要臣的。”
说罢,楚晏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清允觉得很累很累,她本不爱楚晏,不过为了通关就撩拨了他,如今她自己也深入此局,却又迫于形势不得不伤害他,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毁掉,倒不如从来没有给过。
楚晏这样一个温润公子,本该娶个贤惠的妻子,过平淡幸福的一生。叶清允却有种预感,楚晏的一生,或许都要毁在她的手上。
“可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啊……”叶清允轻声说道,伤心总比丢命要好。
明菏眨着大眼睛问道,“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叶清允踏出房门随意看了看,“胡言乱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