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静就这么梗着脖子坐在那,让欧阳烈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腿上,“在我刚入宫那年,也就是八年前。那时我被和一个叫杏儿的姑娘分在一起干活。杏儿她自幼丧母,她的父亲是当地唯一的秀才,所以和我们相比她是读过一些书的。不幸的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就只留下她和奶奶。从那时起这没有男人的家里,就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盯上了。一开始她奶奶还能应付过来,俩年后奶奶的身体的也日渐虚弱。老人家怕她不在了,杏儿一个人被那些红眼的人欺负。在临终前把家产全换成了银票,交给杏儿让她进宫来。一开始没人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多钱,都以为她和大家一样是穷苦人家的小孩,直到德妃娘娘进宫。”
“德妃娘娘?”欧阳烈好奇的打断了娴静的话语,“不是淑妃娘娘啊?”
“不是,”娴静轻轻摇摇头,“三年前德妃娘娘刚入宫时,挑选了一些人去她的府上。由于杏儿是我们当中唯一认识字的,所以就被挑选去了德妃娘娘的书房整理书籍。第一年相安无事,从第二年开始她的身体状况开始急转直下。时不时的会对我说宫里不对劲,说有人仗着职务之便开始在宫里大肆敛财。一开始对于她的话我没放在心上,后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已为时已晚。我最后一次见她,她交给我一个盒子告诉我里面是她这些年攒的钱财,让我好好保管。我当时问又问不出什么,推脱又推脱不掉,最终还是收下了。第二天她就被按上了偷取德妃娘娘宫里的钱财的罪名,从而被杖毙了。后面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调查了这个案子,别说是定罪的证据,连偷盗之事是否真的发生过我都没有查到。”
“所以当时心灰意冷的你辞去了尚宫的位置,躲在这偏僻的地方享清闲?”欧阳烈不禁发问。
“对,”娴静拿起桌子上的梳子开始打理起欧阳烈的头发,“后来因为大力姐实在看不下去我死气沉沉的样子,所以她义无反顾的搬进来。看着我,不让我想不开行自刎之事。”
“像是大力姐能做出来的事,”娴静温柔的含笑不语,“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出宫?”
“皇太后不让。”娴静说的坦然。
“啊~”欧阳烈串联起刚见到娴静时,云霞说的话,“你那时和皇上打的赌是,我会颠覆你的认知吗?”欧阳烈突然想起她和皇上打的赌,忍不住发问。
“不是,”娴静柔声说:“皇上和我打赌是,你绝对不会过问我的过去。”
“这有什么好赌的?”欧阳烈十分不解。
“我之前是尚宫的事,昭仪是听皇太后说的?”娴静没有回答欧阳烈的问题。
“沈公公说的,”欧阳烈明显感受到娴静手里的动作一泄,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之前的动作,“那件事也和沈公公有关?”
“他是下令执行杖毙的人。”娴静轻松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死感。
“你们在说什么呢?”云霞推门而入,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有那么些压抑。
“云霞,”欧阳烈仰着头看着正在关门的云霞,“你为什么也不喜欢沈公公?”
“因为他阿谀奉承,挑拨离间,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云霞一口气说完沈公公的罪状,爬上炕自然的躺在娴静的另一只大腿上,和欧阳烈头挨着头。娴静这次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觉得她俩有些可爱。
“你懂这几个词是什么意思吗?”欧阳烈鄙夷的问。
“不懂,”云霞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但是我懂冤枉二字。”
“说出你的故事。”
“不是我的故事,也不是我朋友的。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在回宫的路上经过德妃的宫里,发现沈公公和德妃在院子里训一人。凑热闹的我就多停留了一会,具体原因没听到。我就听到那个姑娘趴在地上抱着沈公公的脚说她没有,沈公公完全没手下留情,让人拉出去杖毙了。”
“他还在真喜欢杖毙啊,”欧阳烈没忍住吐槽,“还有这个德妃……你们不觉得她有问题吗?”
云霞和娴静齐齐摇头,“我没在宫里听到过有人说德妃的闲话。”娴静回答。
“这还不是问题?!”欧阳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这些年一个都没有,可能吗?”
“这么说……还真是,”云霞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而且这位德妃还是宁远国的公主。”
“什么?!”欧阳烈大为震惊,“你们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云霞也坐起来,极其委屈。
“等下,”突然一身轻松的娴静叫停了两人的斗嘴,“你们是说这事和宁远国有关?”
“现在还不能确定,”欧阳烈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也快了。”
娴静望着欧阳烈那副样子,突然很想笑,“昭仪,你下午为什么要把淑妃娘娘关进大牢?”问完问题的娴静,猛的被云霞和欧阳烈一起注视,仿佛她问了一个相当禁忌的问题。
下一秒,欧阳烈猛的扑向一脸茫然的娴静。由于惯性,连带着娴静后面的云霞一起被欧阳烈压在身下,“哎呀~我们的娴静姑姑终于勇敢的跨出了一大步~”
被压在最底下的云霞,费劲了力气才得以抽身,就这样还不忘夸娴静,“是啊,娴静姑姑。以后有什么想问的随便问,我保证昭仪不会定你的罪。”
“没错!”欧阳烈趴在娴静身上笃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