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闭了闭眼,随后示意司机开车。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联系,一直到黄宇龙毕业之后工作,他把自己第二块奖章发给她,直到她放弃运呈的一切。
冷风在凉亭里肆无忌惮地翻滚。
李宓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点点头。
陈敬时笑了,抬手替她把衣服紧了下,又有分寸的放开。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安悦的酒会上,那个时候我刚带着联时回来……”
李宓眯起眼,安悦的酒会……
安悦是世界五百强,在他们安市只办过一场酒会。
她刚在运呈的那段时间,周围的人听说她能去安悦的酒会,一个个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而她只会觉得压力巨大。
这么早,陈敬时就见过她?
“你穿着红色的套装,躲在嘎啦角落背功课是吧?”说到这,他低低笑了声。
突然想起那个时候笨拙的模样,李宓有些懊恼,不经意打了他一下。
这无意识地动作,竟然两人都愣了愣。
陈敬时咳了咳,装作没看见,继续说。
说那个姑娘穿红色很好看。
说那个姑娘聪慧能干。
说那个姑娘其实过的很辛苦。
他说。
她在听。
两人都等着最后。
“李宓,我这个人,动心不容易,我知道,你也是一个人习惯了,让你动心更不容易。不过……”
陈敬时略弯腰,低头看着她。
“让我试试可以吗?走近你,试试,你能不能回应我,能不能也动心?”
陈敬时知道,她过去是一个人怎么走到了现在,对感情会有逃避迟钝的态度。所以他并没有逼得太紧。
如此不确定的语气,在如今的陈敬时身上,是极少见的,他更习惯于谋定而后动。
李宓看见的,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忐忑、会怀疑自己、会低头,鲜活的陈敬时。
她该如何回答他。
陈敬时不是黄宇龙,不是读书时期一腔热血的少年,不是工作之后遇到的那些为了口嗨为了面子的纨绔子弟。
他是陈敬时。
联时从南方迁回到安市,是当年安市的大新闻。
同事们经常拿着手机聊八卦,看这年富力强、既单身又英俊的掌权人如何掌着联时这艘巨轮,在商海里风生水起。
那个时候,她关注他的点,不在人,而是联时落地安市后一系列的动作。
一开始觉得散,四面开花,缓慢推进。
等散开的项目合拢串起之后,那是一副从安市为起点,搭着国家政策顺风而起的战略版图。
陈敬时做事情比其他人多了十步。
这也是他提出要做康养项目,自己会加入的原因。
有他做背书,这个项目起码会成一半。
“陈敬时……”李宓终于开口。
“嗯……”
“我没有对人动过心,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知道我也阻止不了你。你想做的事,似乎没人能拦住你……”
“除了你!不管你信不信。”陈敬时沉吟,似乎在思考什么之后开口,“我……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
李宓静静看着他,等他说完。
“义父介绍的,之前我都没去见过,我看到了照片,有点像你……”
李宓皱眉。
陈敬时自嘲,“说起来你肯定不相信,我发现她像你,也是我确认了对你的心意之后,回头看发现的。以前没有时间谈情说爱,以为那些离自己很远。”
“我第一次和她见面,她戴着蝴蝶发卡,穿着红衣。”
“李宓,我承认,我对她有想试一试的想法,但是我没有感觉,我甚至连……”说到这里,陈敬时忽然停住。
气氛有些尴尬。
李宓虽然对感情没什么兴趣,但男女之间的事她清楚的很,她知道陈敬时说的是什么。
李宓打破了沉默,还是之前的意思,“你是陈敬时,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对我而言,只要不妨碍到我,我阻止不了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
还想再说什么,陈敬时马上接话,“除了你拦着现在这件事!除了这件!”
李宓。。。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陈敬时被她一脸无语地表情逗笑。
“走吧?这里太冷了,回去休息!”
李宓忿忿往前走。
“我要回去睡觉了!”
“好。”
他好脾气的哄她。
这以后吵架怎么吵?
李宓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识在想两人以后得事情。
两人都走得快,很快到了家门口。
陈敬时从裤兜里拿出个绒布袋子,“很早之前就有了,现在终于有机会送给你,这是一直留着给你的。”
李宓眯眼,看着像是首饰。
“不需要,无功不受禄。”李宓顿了顿,“而且……”。
陈敬时直接把袋子放到了她的大衣口袋里。
李宓懊恼,“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陈敬时觉得这样的李宓太可爱了,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披好衣服,明天见。”
李宓真是没见过这样霸道不讲理的人。
到了房间,李宓把大衣拿下,解开那个绒布袋子。
是一只蝴蝶钻石胸针。
蝴蝶……
陈敬时提到过的蝴蝶……
除了商务场合,她很少用首饰,蝴蝶……
她终于想起来,在安悦的那次酒会,她戴的是同事借给她的蝴蝶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