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珠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言。而罗音听到参斗所言,脑海里闪过沈诠之一头银发的样子,暗自臆想莫不是练功所致,明明是一张少年的脸,却有着银白头发。
正当三人吃早点的时候,沈诠之的厢房里,一个墨发玄衣的青年盘腿坐在床上,室内无风,他的发丝却微微摇动。
他的下颚紧绷,线条凌厉的脸颊上布着细汗。
脑海里一会闪过一个红衣女子欢喜的叫他阿之,画面一转又是着一身鹅黄衣裙的少女胸口被剑刺伤的样子,少女双眼紧紧盯着他,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他想极力分辨却始终无法捕捉到任何声音。
最后,又是在每个午夜梦回时都来折磨他的场景,黑暗中,他的胸口被刺了一剑,往后倒的时候不出意外又落在那个女人的怀里,这个怀抱如此熟悉令人安心,怀抱的主人却是刚刚才拿剑刺向他的人。
他感觉到一种只有凡人临死前才能感觉到的生命流逝感,在意识涣散时,他感觉女人的唇吻在他的唇畔,不知是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脸颊,而自己的感官都渐渐变得麻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想集中注意力,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却被迫清醒过来。
床上的青年突然睁开眼,忽而感觉整个房间里的陈设在他眼前忽大忽小,不一会,当视线变得正常时,床上的青年变成了长着一张少年脸的银发沈诠之。
沈诠之的目光冷冷淡淡。没有半点昨日在薛珍珠身旁的温柔。
如果参斗看到他的主人现在这个状态,也不会有丝毫意外,因为沈诠之本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昨日的温柔也只是因为薛珍珠的缘故。
沈诠之此时觉得内心充满了对那个看不见脸的女子的憎恨,这种恨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他再次见到参斗三人。
“诠之,参大哥和我们说你在练功,辛不辛苦啊?”薛珍珠终于等到沈诠之露面,难掩内心的欢喜。
参斗注意到主人面庞上的冷峻神色一刹那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少年模样的面庞洋溢着一种岁月静好的笑意。
“珍珠,不辛苦,能找到你,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辛苦。”沈诠之面对这个他心心念念许久后终于再次相逢的女人总有无限的柔情,好到都不介意在外人面前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罗音觉得眼前这幕有些格外刺眼。右手下意识地佛到胸口,那颗心还在胸膛处。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她也只是觉得和沈诠之一同时,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既然诠之哥哥都来了,那我们便启程出发吧。”薛珍珠号召大家。
罗音嘴角扯起一抹勉强挤出来的笑,便跟上了其余三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