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诠之却后退一步,避开了参斗探究的手。
参斗僵硬了一瞬,反应过后道:“主人,是我逾越规矩了,不该对主人的话有二心。”
薛珍珠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到沈诠之怀里的罗音紧闭双眼的样子,她心里稍有失衡,一瞬间竟想今日失踪的是她多好。
可打眼看到远处的两具尸体,又打消这个念头,若是他们三人晚来一步,如今的罗音早已烟消玉损,她可不敢赌自己会不会这么好运能等来沈诠之救她。
事实是,罗音等来沈诠之了。
罗音意识清醒的时候,她早已离开了他的怀抱,若无人提起,她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紧紧抱住过这个冷面的白发少年郎。
参斗把当时场面转述给她听时,罗音的耳尖有些冒红。
她千不该万不该觉得那个怀抱安全,若是能不贪恋,她能早日清醒,也能避免如今局面的尴尬。
怪不得今日她从客栈床榻醒来时,守在她一旁的薛珍珠,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罗音当时不觉异常,如今倒是有些心虚。
她长到如今这年岁,除了违命背过她,便就只有和沈诠之抱过。
不过这几次和男子的身体接触,都是因为她情况危急,也引不起她任何的遐想,但就怕外人误会,是以,虽然四人仍同行,罗音尽量不和沈诠之搭话,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相遇时的冷谈。
但二人都发现彼此刻意的生疏。这生疏感很是奇妙,就好像彼此间有了什么秘密,却偏要对彼此视而不见。
罗音头一次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紧张感。
而沈诠之那边,也好不到哪里。
他总是在打坐时看到心魔来扰,每每汗湿衣衫,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罗音。
出定后,他想见罗音的心情十分迫切,就像坚硬的心破了一个洞,急迫想要找个东西补上。
属于她的怀抱,他贪恋。
如今,却只能拿着她遗落的手帕放在鼻尖轻嗅,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正常,可他只能在日渐痛苦中享受着这方手帕带给他的安慰。
而那人近在咫尺,却无法、也没有理由去接近。
他和她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愿枉造因果。
痴境海的是非,他明白,这是不能沉沦的。
更何况,他已经找到薛珍珠。
参斗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主人在窗户旁落寞的看月了。
主人的神情他看到最多的就是面无表情和偶尔对薛珍珠露出的淡笑。
平时生气都少见的主人,如今脸上挂着的最多表情便是此时这副了无生意的落寞。
但他最近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发现,就是主人和薛珍珠一起时,越来越少的笑意。
虽然这是他最熟悉的主人,不苟言笑,面无表情。
但这落寞却是最近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