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六闻言,表情沮丧地看向青女:“青女你真是聪明,你猜的没错,我是一人去了空列域,我觉得我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麻烦,所以最近总是发愁,不知如何是好!”
青女看着同伴如此为难,佯作娇嗔的模样道:“滕六,以你和我这么些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你遇见难办的事不同我说,我可是很伤心的。”
滕六神情无奈又欣慰道:“你真是玻璃的脑袋,水晶的五脏!”
青女先前还和滕六假装生闷气,被这句话说得捧腹大笑:“滕六,我怀疑你是在损我!不过真的太有趣了,听你说话,我倒是被逗乐了,你说说你这话是何意?”
“我说你心思通透,火眼金睛,我简直是逃不过你的法眼呐!”滕六把系在腰间的小玉瓶解下来,仰头慢慢饮酌。
原本发笑的青女笑容凝固在脸上,不可思议的拿手指指向滕六手中的玉瓶。
碧玉通透的玉瓶中已经空空如也,徒留空气中的酒气蔓延。
青女捂住口鼻。
“滕六,你什么时候学会饮酒了?”她颤着声问。
“不久,就在刚刚。”滕六说完,就一头栽在桌子上,脸上发着傻笑。
未免滕六在天帝面前出丑犯错,青女把滕六架在肩上,正把她半托着悄悄离席,一位神君上来帮手。
“青女,让我来吧。”
青女抬眼看去,竟是新神沈诠之。
乾恒天还未曾授予他仙职,平日素来不与众神来往,本以为是个冷面郎君,不曾想有一副好心肠。
“不必了,滕六醒来知道定会骂我,谢谢神君的好意。”青女婉言推拒。
碧落悠悠转醒,回忆起往事,看着晨光照耀在小姐的脸上,思绪纷飞又归于沉寂。
她近些日子,隐隐约约觉得,他回来了。
碧落闭目,心思沉重。
那人是滕六受苦受难的伊始。
滕六一路从雪神坠成雪妖,又从雪妖形神俱散,直至好不容易变为柳颜姝,谁能知道其中各种滋味呢?她曾向天帝发下誓言,只求隐姓埋名守护柳颜姝一世平安,莫要再节外生枝了。
平生不回头,一往情成深。哪堪分别离,寻寻又觅觅。纵使卿不复,莫要遣君肠。难以共白首,只求赴黄泉。
违命从打坐中睁开眼,双瞳骤然缩紧。
他看见了她,在千奇百怪的梦里,在醉生梦死的呓语中,在痛彻心扉的祈求中,在她决绝的冷冷目光里。
他抬手摸着面颊,冰冷的脸上是温热的泪。
他欲去思索那些片段,可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藏起尾巴,一闪而过的画面都远离了脑海,他又想不起来了。
奇哉怪哉。
只是那首诗深深印在心中,挥散不去它幽怨难解的情丝。
这首诗是何人为何事所做?他不知,但听起来倒像是痴情怨男的手笔,自然与他毫无干系,他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