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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书网 > 剑首大人想让我告白 > 第20章 二十

第20章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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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顿时觉得无比荒谬,她的意思当然不是结道契,那位剑首也不可能和人族修士结道契,这就像乐知很珍视自己的琴,但也不可能哪一天和自己的琴灵结契一样。

灵修感悟天地灵蕴而生,个个眼高于顶,乐知已至灵境,曾尝试触碰天音楼束之高阁的琴圣遗物——狩心琴,却在三步之外就被“铮”地一声弦响赶了出去。

后来褚师兄帮着打圆场,说:“我们这位前辈大概脾气不好,对琴修格外挑剔,你找其他琴灵试试呢?”

但天音楼除了狩心琴外,并无其他琴修出灵身,乐知便觉得是自己还不够格,那日碰见万剑阁剑首,下意识觉得这位也和自家前辈一样眼高于顶,今日却大跌眼镜!

她望着叶琛,满是不解——她凭什么啊?!

乐知这句话还没问出口,叶琛背后,暗影幢幢的群山轮廓中便连滚带爬跑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衣衫挂满了草叶露珠,怀里抱着一个蓝布包袱,随着他凌乱的脚步上下起伏,急匆匆跑到乐知跟前,甚至摔了个驴打滚。

包袱本来只是松松系着,这一摔,里面东西全部滚了出来——几个不知用处的瓷瓶,一只狼毫,还有一本纸张泛黄的札记。

这札记摔到叶琛面前,书页翻开,正好翻到中间某一页,用的是千年前的文字,间或夹杂着一些阵法符号,宋以安凑过来,看了半天,没看懂:“上面写的什么啊?”

叶琛皱着眉,她倒是因为过去某些经历,能看懂一大半,但看懂得越多,就越心惊,沉着声念出来:“我研究招魂一术已逾千年,千年来昼夜难安,我一阖上眼,就看到那只妖鬼朝我扑来,本来我是该死的,但洛姑娘替我而死,我没办法不夜夜都想着她。”

这是韩子仪的笔迹,看墨水颜色,还不太旧。

“招魂一术为师门所不容,但师门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倒也不惧师长因我蒙羞。招魂以命换命,我拿我的命换给洛姑娘,也算有始有终,不欠她什么。”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补全这个阵法时,我才发现此术为师门不容的原因——招魂需以千人性命,数位灵境修士为祭,以告天地,方可换命。我犹豫了,大概就像洛姑娘曾说的一样,我是个懦弱的人,一旦需要做出选择,就缩进自己的龟壳里。”

“我不知道怎么选,这事成了我的心魔,我又想起那日血溅在洛婉半张脸上,她指着我的鼻子,说——韩子仪,你只是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你同我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又要脸面,所以摇摆不定。”

“我一阖上眼,就能看到洛婉,她半边身子被妖鬼撕碎,我闻着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感觉我也要变成吃人的妖鬼了。这个时候,佛子来了。”

“他遏制了我愈演愈裂的头痛,我很多年没见他了,他果然还是如当年一样年轻,我却已经老了。佛子那日问我要不要同他去做和尚,转修佛法,我没说话。”

“他就只好叹了口气,问我何苦,我想这也不是苦,是我心甘情愿,我欠了洛姑娘的,就该还她,不然就算做了和尚天天念经,一闭上眼,眼前还是她。”

“于是佛子就教了我个办法,他给了我一块骨头,能指引我找到洛姑娘转世,他那日同我说,招魂当然是还恩,可若是护一人生生世世平安喜乐,难道就不是还恩吗?”

“我被佛子打动了,在这块骨头的指引下,我找到的第一个转世叫洛晚,是屠户的女儿,和洛姑娘很不一样,洛姑娘出生闺秀,娇弱极了,她的转世却能挥舞着剁骨刀问我买几斤肉。我就在她家隔壁住下来,偶尔用法术替此地赶走寻衅的地痞,我以为等洛晚及笄嫁人,生一堆孩子,然后老到路都走不动了,我就可以去找她的下一世,如此百年又百年,直到我和她恩怨两清。”

“但我没想到,洛晚早早死在了十五岁。”

“千年前撕碎她的是食魂鬼,她的魂魄被那只妖鬼吞了一部分,即使我后来把它困在阵中绞杀了千百遍,吞掉的魂魄也不能再拼回去。洛晚魂魄有缺,世世是早夭的命格。”

“我这时才明白佛子给我骨头的用意,不由大笑失声,不愧是佛圣,他怕我真的招魂,给人间添一件祸事;又怕我心魔反噬从此成了魔修。既不能劝我做和尚在他眼皮底下看着,就干脆给我安排了一件无法拒绝的差事——”

“我循着它找到洛晚的下一世,用法阵聚拢逸散的魂魄碎片,偶尔能找到一些合适的,就给她补回去,如此百年又百年,洛晚转生的这一世,终于能活过六十岁。”

“我觉得这是个好结局了,人间灵气日渐稀薄,我的境界不断跌落,想来也活不了太久,但应当能看到这一世洛姑娘找到心仪的郎君,一世平安喜乐,我欠洛婉一条命,如此还她,也不知做不做数。”

“可洛晚死了。”

“我......那时有事离开了灵山一段日子,等我回到灵山时,什么都没了。我空茫茫地站在灵山脚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原地画出锁灵阵,却半点魂魄都聚不起来。”

“灵山修士的血从山顶流到山脚,我当时想,这里面有洛晚的血吗?我想不通,但是又想起来——我手上有个千年前就被补全的阵法,可以弥补我的过失,那样的话,洛姑娘还活着,我还没有做错事,我还......可以重来一遍。”

从前到后,墨迹逐渐变浓,好像记录者再也控制不住飘荡的心绪,几个字斜斜横出一道,洇湿了黄纸。

宋以安听着叶琛转述,眉头越皱越紧:“韩前辈骗了我们?他根本什么都记得!”

“不一定。”叶琛一页页翻下来,“如果一个人什么都记得,是没必要把这些东西都写在纸上的。而且你看这些墨迹,还很新,粗细不一,说明不是一次性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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